也就是说,哪怕宁昂坚持她是桑洱,也没关系。 因为小傻子的直觉不算数。他当不了掉马的证人。 世人只信逻辑。 哪怕宁昂和他们争论得脸红脖子粗,重复一百遍她就是桑洱。大家也只会觉得,宁昂太笨了,认错了人。 系统:“正是如此。” 这时,桑洱的手忽然被宁昂抓住了。 小傻子将这双手贴在自己颊边,明亮的眼眸掠过了几分委屈,小声说:“桑桑,你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来看过我啦!我好想你,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是不是终于忙完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见我了?” 桑洱依稀记起,自己当年临走的时候,就是这样哄骗宁昂的。 但昭阳宗的弟子时不时会来光顾煎饼摊,一来二去,她的死讯,自然不可能瞒住。 很显然,宁昂不肯相信他们的说辞。这五年来,他一直守着她的谎言,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再次出现在煎饼摊前。 所以,早上的时候,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追着她。 桑洱抬起头,摸了摸这小傻子的头。 这倒提醒了她一件事。 她不希望宁昂去和别人争论,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而且,昭阳宗的弟子应该也不会希望总是听见一个死了五年的人的名字。太晦气了。 故而,桑洱板起了脸,恐吓了宁昂一番,表示如果宁昂到处和其他人说“桑桑回来了”这件事,她就不会再来看他了。 宁昂傻气却乖:“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的。” 随后,桑洱还问了他一些事情,坐到了戌时初,起身告辞。国际惯例,临走时被宁昂塞了一袋热乎乎的煎饼。 路上比来时要清冷了一些。桑洱撕下一块煎饼,送进嘴里。今夜无月,密云罩顶,她心中却有了一种淡淡的轻松。 想想看,提早遇到,宁昂是意外,也是好事。 之后要上昭阳宗,免不了会见到以前的人。 宁昂的反应,等于给桑洱预演了也许会出现的最坏状况——被人怀疑。 以后再有类似状况,她也能淡定很多了。 很幸运地,桑洱才一抵达客栈,天上就开始下雨。煎饼还剩下半袋,桑洱肚子很撑,已经吃不下了。几块煎饼还热乎乎的,扔了未免可惜。她抬头看上去,目光掠过了一排房间。 尉迟兰廷的房间还亮着灯。 古有借花献佛,今有借饼献“姑”。 桑洱噔噔噔地跑上了楼梯。 客栈结构长窄。尉迟兰廷住在与她南辕北辙的另一边,中间须得穿过一段很长的走廊。 廊上没人,桑洱推了一下门,发现压根没锁,而房里没人。 尉迟兰廷出去了? 此处耳目众多,最好还是别让尉迟邕发现她大半夜来找他的眼中钉“妹妹”。桑洱决定进去等他回来。 这是一间颇为古雅安静的房间,床铺整齐,显然未被躺过。屏风后无人影,却有白雾升起。 桑洱揣着煎饼,疑惑地绕了过去,看见一个装了干净热水的木桶。 难道尉迟兰廷准备沐浴,但有事走开了? 就在这时,桑洱听见廊外传来了细微的足音,正往这边走来。似乎不止一人。 另外一人是方彦吗? 不可能吧,尉迟兰廷这么谨慎,怎么会大摇大摆地和方彦一起从门口进来。 桑洱皱眉,忽然发现那声音好像是……尉迟邕。 卧槽。 桑洱抱着一袋煎饼,霎时傻眼。突如其来的心虚,让她下意识往后一退,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滩湿滑的水。 “哗啦”一声,桑洱一头栽进了浴桶里。 万幸,外面的雨声掩盖住了落水声。 桑洱扑腾了两下,才晕乎乎地冒出了头,吐出了一口水花。 几乎是同时,房间的门开了。 尉迟兰廷和尉迟邕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第36章 隔着漏光的屏风,两个模糊的人影由远至近行来。 桑洱:“……!” 大晚上的,偷溜进“小姑子”的房间,穿着衣服泡他的洗澡水,听起来就很变态。 可现在全身湿淋淋地爬出去就更奇怪了。这水是透明的,无处可躲。情急之下,桑洱将身子弓起,并反手脱下外衣,让其浮在水面,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下蹲,藏进了水里。 . 与此同时。 尉迟兰廷走进房间,瞥过屏风,发现木桶旁淌出的水痕与他出门前有点不同,扩大了一圈。屏风后养着的一盆兰花,也抖落了几片花瓣,眸光随即微妙地变了一变。 尉迟邕并不知道这屋内多出的猫腻,神色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