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吴江浦,秦时月稍微收拾了下,笑起来,一时间更是羞煞了江南的春景,大概是居于荒岛之上太久,终日蓬首垢面,猛然间换了新颜,仿佛蒙尘的珍珠用新春的雨水清洗之后,又风华绝代起来,美,不同于江南的美,美得那么自然,那么坚强,不温软,不矫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遗世独立,仿佛盛夏幽潭中唯一的一朵莲花,让人心神合一,不由得由内而外赞叹的高洁之美。 舟行吴江数十里,隐隐可见前方墨瓦灰砖,姑苏快到了,一座美丽的城,俨然出现在远方,轻轻的,浮于烟云之中,有城墙,有民居,有垂柳,有船,很多船,来来往往。吴地河网密布,船行其间,如人过阡陌,到了姑苏城,已是黄昏时分,姑苏兴建于东周,古色古香的街市,配上江南春季的乌云,俨然一幅壮阔的水墨画。入城后,四人找了一处不算高贵的客栈,唐蓦秋一年半前在这住过,熟门熟路,压抑着兴奋,一路还算顺利地便寻到了故地,然后趁着还未罢市,便结伴出门在姑苏城中逛上两圈。唐蓦秋一路跟秦时月打闹嬉戏,诉说当时身受重创,是如何艰辛地为了寻找秦时月和唐印冬,勉力支撑,一路南下上千里,住遍了江南的小城,绘声绘色地描绘那时自己是多么地坚难。 秦时月挽着唐蓦秋,打趣地说道:“那你是为谁受的伤呀?” 唐蓦秋没好气地哼了两声,轻轻地回道:“当然是为了唐家的名誉。你可别阴阳怪气的,既然嫁到了我们唐家,那也算是我们唐家人了,你也要承担捍卫我们唐家名誉的责任。懂不懂?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给我生十个八个侄儿,好壮大声势。” 秦时月白了唐蓦秋一眼,说道:“少拿我打趣,我怕蓦秋你不仅仅是为了唐家的荣誉吧。不过也罢了,只要你能嫁出去,我承担就我承担吧!哈哈……” 唐蓦秋故作委屈,沉沉地说道:“哟,过了门就厉害了,没过门时就欺负过我,过了门了还欺负我。哥,你看你娶的好妻子,就知道欺负你家好妹妹。还管不管了,莫不是兄长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子了。” 唐印冬和石道人本就信步跟在秦时月和唐蓦秋身后,此刻见两人打闹嬉戏的场景,不由得相视一笑。沿着古老的街市走了一整圈,唐印冬的关注点渐渐换了方向,突然觉得姑苏街市的场景与凌三所描绘的现象迥异。不由得开始警惕起来,快步上前,将还在嬉闹当中的唐蓦秋拉了回来,一脸严肃地问道:“蓦秋,先别闹了,你回想一下,相比一年半之前,你觉得这姑苏城是否不一样了,我感觉此地和之前耳闻的情形大不相同,咱们还是先注意留心一下情形,等会儿再找个人打听一下近来苏州和整个江湖的大事。” 唐蓦秋随即反应过来,回身说道:“是也,兄长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确实有所不同。相比一年半之前,这苏州城热闹了许多,街市上人流也自然了许多。但是也可能是季节的原因,前年我路过时,是夏末秋初,那时尚有暑热,人不多兴许可以解释。” 石道人皱了皱眉,深沉地说道:“但是我看往来街市的人,似乎不像是被吴家压迫得喘不过气的样子,咱们还是先找个饭馆雅间,请来掌柜的问问,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唐蓦秋和秦时月大约是在荒岛待得太久,很喜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