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先生,她知道,宋宪如果真的就这样负罪而死,不单是南黎的百姓会为此寒心,战场的将士也会难以接受宋宪半生戎马,却不得善终的结果。 谢缈闻言,轻弯眼睛。 “好。” 室内的光线照着她的脸,但他却在晦暗的阴影里,就如同她的天真纯善与他分明是至明至暗的两个极端。 他不喜欢这样泾渭分明的界限。 于是眼底笑意减淡,他的衣袖轻拂,室内唯一的一盏烛火骤然熄灭,她也终于陷在这样漆黑的夜色里。 “你怎么忽然熄灯?”戚寸心摸不着头脑。 “困了。” 他云淡风轻。 第80章 “郑老,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您说您这是做什么?” 亭江县县令孙继川背着双手,立在牢门前,语气有些无奈,“此前是您当街和那些个刁民为伍,在大街上闹,您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孙继川,我只问你,宋宪将军的通缉令自荣禄小皇帝登位时便已过了期限,怎么你还要抓他?你当真是为了自己的那点政绩,连是非黑白都不顾了吗!”郑怀英坐在牢中简陋的木床上,抬起拐杖斥责,“你当初在我门下求学时说的什么?你做官是为了什么?” “老师,” 此时倒也没什么外人了,孙继川也不顾着县尊的面子,伏低身体,好言相劝,“老师您莫要动气,这件事并非是老师想象中的那样,学生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请老师到狱中待几日,不然外头那些刁民只怕还要闹得更狠,但老师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放您归家。” “还请老师千万保重身体,人不能不吃饭喝水啊。” 这话才说罢,便有县衙的一名皂隶匆匆赶来,凑到孙继川的耳畔低声道,“大人,那边的消息送来了。” 孙继川抬起头,那双眼睛一瞬亮起来。 “老师,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了。”他匆匆朝牢门内的郑怀英行了礼,也顾不上郑怀英是个什么脸色,便提着衣摆匆匆往外头去了。 在县衙后头的院子里,孙继川见到了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人,他只瞧了一眼那人拿在手中的一块牌子,便忙上前拱手行礼,“下官孙继川,有失远迎。” 那青年人戴着幕笠,令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孙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这……” 孙继川擦了擦汗,“大人,下官三日前便已让囚车游了街,除了百姓在街上闹的那一出以外,确实还没有什么动静。” “那两位……莫非是还没到亭江县?”孙继川小心翼翼地又添一句。 “孙大人的意思是我的消息有误?” 青年声线有几分沙哑。 “不敢不敢,”孙继川忙拱手说道,“只是这守株待兔已经三日,却仍未见那两位有什么动作,下官斗胆猜测着,那两位是否根本不在乎一个宋宪的死活?” “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从北魏回来的疯子,他也许不会在意,但他的妻子是戚家人,当年宋宪丢了缇阳城,是戚家父子和裴寄清给德宗上书力保宋宪,都说这位太子妃颇有她祖父与父亲当年之风骨,那么你说,她会对宋宪见死不救吗?” 青年莫名笑了一声,“到底是个十七岁的姑娘,若不能引她现身,便将这‘宋宪’杀了,让她与太子之间生出嫌隙来也是好的。” 说着,青年将一柄易于藏身的短匕交给孙继川,“但若她现身了,这东西就派上用场了,上面有剧毒,沾血必死。” “孙大人也不要担心,太子少时去北魏为质,他并没有见过真的宋宪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我给你找来的这个人,已经很像通缉令上的宋宪了,你将这匕首交给那假宋宪就好。” 青年言毕,幕笠之下的那双眼睛像是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县令,犹如蛰伏的毒蛇般凝视着他,令孙继川一时冷汗直冒。 “孙大人若做好这件事,我的主子自有办法为你开脱,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