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它不反抗,燕三郎赶紧又捏了两下。 猫儿恼了,把脑袋盘得更深,让他摸不着。 这时,刑天宥一边嗑瓜子一边问燕三郎:“可还记得风家?” 他和春深堂时常走动,跟燕三郎越发熟络,也不像刚开始接触那样小心谨慎。 “当然,我前几日路遇风二爷,还跟他吃了两盏茶。”燕三郎的记忆力一向优秀。 “我才接到消息,原来风家人在梁国参战,已经晋升左将军,捷报频传。”刑天宥轻叹一口气,“这下子,风家该得意了。” 燕三郎明明知道,但还是惊叹:“他家加入王廷军?那可押对宝了。”会聊天也是一种本事,千岁说过的。 “可不是么?”刑天宥果然兴冲冲给他解说,“梁国天子的亲舅沈钦文麾下人才济济,听说不限出身,能征善战就用。” “难怪。”燕三郎恍然,“风家不是梁国人也得了重用。”风家是千食国人,跟梁国之间还隔了一个拢沙宗,想来梁王廷用着也放心。 “是啊,他家得了实惠。梁国得胜王造反,一开始势如破竹,到前年、去年局势逆转,尤其听说去年一连吃了几次大败仗,现在只剩下负隅顽抗,王廷胜局已定。”刑天宥的语气不无羡慕,“勤王有功的,战后都会封赏。” 春明城的这些家族,涂家先研制出瘟疫的解药,虽然现在如过街老鼠,但至少风光过一阵;风家更不用说了,名气很快要借着梁国大胜的势头水涨船高,说不定从此跻身一流家族。 相比之下,刑家就太安稳了,稳稳地不出头。 燕三郎也看出他眼里的失落,安慰道:“战争还未结束呢,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好。”说起来,若非一年半前得胜王把手伸向黟城,抢夺木铃铛,他到现在也还是个小乞丐。 如今,曾经风光无俩的得胜王已在苟延残喘,本是食不裹腹的燕三郎却成了春明城里的小富豪。 世事变迁,谁能说准? 燕三郎想了想又道:“这些消息,好似还未在春明城传开?” 刑天宥郁闷地吃掉一颗杏仁糖:“连夫子还未回来罢?”连容生的消息之灵通,他们这些本地豪族可比不上。 “还没。夫子带着连姑娘外出云游,再有两个月才回来。”燕三郎知道连容生因为涂云山事件好生郁闷,连萱更是伤心欲绝。趁着过年,连容生干脆领家里人出门散心去了,“可是春明城里也没人提起?包括了风家自己。” 人都好八卦,人都好显摆。有这种大好资本,风家为什么不拿出来吹嘘一番? “不说别人,单那个风二就不是低调的人。”刑天宥哼哼两声,“我这消息还是家祖从外头找进来的。你说得对,这里面有点古怪。” 燕三郎笑着耸了耸肩。 有古怪也与他没关系,他离开梁国很久了。 刑天宥突然想了起来:“咦,你不也是梁国人么!” “嗯。”燕三郎的确曾对外自报梁人,“那是‘故国’,我现在是句遥人。” 他还是个孩子,家人已经离世,一个人颠沛流离到异地,跟梁国还能有什么关联?一句话道尽辛酸。 刑天宥拍拍他的肩膀,显出了恰到好处的安慰。至少,这小子如今在春明城过得很滋润啊。 燕三郎轻声道:“对了,这位将军大名?” “风立晚。” 刑天宥懒洋洋道:“那是风家分支,算起来应该是风二的堂弟,但我在千丝砻时从未听他们提起,应是远亲,远得不能再远那种。这一回,人家是闷声不响成大器。嘿嘿,祖上积德了。” 又复三日,鸿雁飞书突然给燕三郎传来一条消息。 这是他很早之前下的单,自个儿都快忘了: 胡成礼已经返回拢沙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