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在躲我。” “我……” “怎么,答应我的事,又后悔了?”我揶揄他,“至于吗,我又不是官府的人,只是好奇你看着大慈大悲,却如何犯下杀孽,我还能抓你投官不成?” 如慧面色尴尬。“贫僧不是不愿说,只是……” “只是什么?” 沉默半晌,和尚叹口气。他带我和九枝走入一户荒掉的人家,在破败的院子边坐下。 “也罢,”他说,“身为出家人,该当一言九鼎,便告诉你吧。” 十年前。 那时候的如慧还不是和尚,他叫方无鸿,家在唐州,离这里很远的东北方,紧靠着隔开北人和大嬴的渔江。 家里两个孩子,他是大哥,另有个小他两岁的妹妹,名唤莺巧。 方无鸿二十岁那年,莺巧出嫁,嫁去了邻城一户人家。是方家一门远房亲戚做的媒,说那家男人脾气好,会照顾人,万里挑一的好郎君。 无鸿不舍,但女大当嫁,何况那家给了很多礼金,方家穷困,方父方母说,有这笔钱,就能给无鸿娶个妻子,家里香火,便不会断了。 莺巧嫁过去一年,给家里来了封信,言说自己过得顺遂,家人勿念。 可无鸿隐约放心不下,找个由头,去了那边城里看她。 起初,那家人推说莺巧生病,不给他见。无鸿等了几日,也没见莺巧病好,更没见那家府上有郎中出入,愈发生疑。 他少时习武,有些身手,便趁夜潜进府邸,找到了妹妹。 眼见的,却是遍体鳞伤的莺巧。 原来那家男人好酒,醉了便性子大变,稍有不快,便对莺巧拳打脚踢,婚后又迷上花坊,莺巧若劝阻,少不来又换一顿打。 那家人都看在眼里,只是言语上劝一劝,反倒说莺巧上门一年有余,肚子里没个动静,受气挨打也是活该。 周围管得严苛,莺巧又怕父母哥哥担忧,由是从不曾提过。 直到无鸿来这里前几日,那家男人又在花坊享乐一夜,喝得醉醺醺回家,莺巧心有不快,顶了两句嘴,男人起了暴戾,竟把莺巧捆了,吊在房里打。 这一打,就打了半个时辰,谁也劝不住,也没人当真要劝,后来莺巧昏了过去,家里人怕出事,才把男人拦下来。 无鸿大怒,要出去找那家人理论,被莺巧死死拉住。 莺巧说,男子打妻子,都是见怪不怪的,反而若是他们怪罪起来,休了莺巧,方家全家都要丢脸。且无鸿今日帮她出气,等无鸿走了,男人恼羞起来,变本加厉,又该怎么办。 她道男人平素不喝酒时,对她还是关照有加,日后改了就好了,尤其如果她怀了身孕,有了他的孩子,男人总归会收敛。 无鸿无奈,只好先行归家,进家后立时和父母商议,断了这门婚事,将莺巧接回来。 没料却被他父母一通臭骂,说他做哥哥的不懂事,已出嫁的女子,便是夫家的人了,何况那男人家给了那么多礼金,莺巧又迟迟不怀身孕,自然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哪有娘家插手的道理。 无鸿见劝说不了父母,便暗地里盘算,将家中的礼金偷出来,退到那男人家,换回莺巧,如若那家人不肯,他就找个夜里,把莺巧偷带走,大不了兄妹一起远远逃掉,不再回唐州。 可没等到他成行,邻城送来噩耗,莺巧死了。 那家人说,莺巧是夜起如厕,不小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