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烧得地面发红发黑,她看着猩红之色,再抬首时却看到不一样的景色,相府内也是漫天的雪花,与之不同的是陆相并没有在赏景,而是同冯唐在说话。 两人静坐着,她习惯性走到陆相身旁,在一旁坐下,凝视她苍白的脸色。 陆莳指着案上的舆图,修长的指尖指着宋楚两国的边境,语气带着低沉:“太子欲攻宋,这里最为紧要。” 口中的太子就是曾经的恒王,她听不下去了,只怔怔地看着陆相愈发凝重的神色。 几乎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严肃的陆莳,她心中忽而一疼,想去摸摸她,却什么都摸不到,叹息后冯唐离开了。 舆图也被收好,楚染跟着陆莳身后走着,陆莳走出书房撑着伞回卧房,她亲眼看着她一双手冻得通红,哪怕再冷都不喜欢用手炉。 这人性子真倔。 回到卧房后,婢女接过陆相手中的纸伞,身姿蹁跹之际屋门就关上了,刮起一阵风,将她关在门外,她气得踢了踢门,竟然进不去了。 在外不知等了多久,门打开了,陆莳一双手依旧是红的,她心疼又无奈,默默地跟着她又回到书房。 书房内炭火旺盛,陆莳坐于案后,提笔写信,她执笔而未曾落笔,眉间染着冰雪,愈发冷漠。她看了一眼案上,纸上紧紧四字:殿下亲启。 是写给她的,怎地就写不下去了? 时间在笔尖消逝,陆莳提笔几字后又觉得不满意,扔于谭炭盆里,反复几次后终是写下数字:郢都城内雪落满天,新平寒于郢都,满城风雪时,望殿下记得加衣添炭,莫忘莫忘。 踌躇许久,就这么些话,她几乎想去揪她耳朵,真是没出息。 陆相将信装好,着人去送,两地隔得遥远,怕是要明年才会将信送到,到时春色满地,哪里还有风雪。 陆相好生痴傻,没有现在聪慧,她摇首过后,站在陆相身旁,见她翻开一匣子,里面仅一信,不知是写什么。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陆相打开。陆相眸色淡然,只打开匣子而不去看,神色带着痴惘,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也不见她动一动,如若木偶,痴痴傻傻。 直到婢女入内掌灯,方从中回神,将匣子复又关上,恍若无事人一般。她好奇里面是什么,能让历来淡然处之的陆相如此失态,难不成是她写的信? 掌灯后,陆莳俯首案前,处理公文,不断有幕僚来禀事,恒王当政后,陛下不大爱理事,从幕僚的话中可知陆相处境艰难。 直到子时,也不见陆相离开书房,大有彻夜不眠之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