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宠溺地笑着,道:“你就惯着她吧。” 明明,她才是最该被惯着的那个。 可她总是这么懂事,让人无可奈何。 看着眼前盈盈带笑的初沅,太子的心口,不免有些发堵。 此时天色渐暗,眼见得,就到了临别之际。 初沅记着谢贵妃的好意,便托他们带了份回礼,“这是《相思曲》的琴谱孤本,我近日不便出行,就劳烦阿兄,顺道帮我转交给贵妃娘娘。” 谢贵妃是琴痴,最喜收集各类琴谱。 初沅为了找到这册失传已久的孤本,怕是耗费了不少心神。 太子将其妥善收好,不经无奈笑道:“最近,我也在帮你阿嫂找这册孤本,没想到,竟是让阿耶赏给你了。” 太子妃乃是书香门第出身,虽不及谢贵妃痴迷其中,但也极重风雅。 闻言,初沅那双本就大的眼睛,登时又睁大了几分,“……我、我不知道阿嫂想要这个的。不然,我再回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 太子眉眼带笑:“都已经是孤本了,又怎能轻易取代呢?改日,我让她借来誊抄一份便是了。” 但初沅还是觉得为难,歉疚地颦蹙秀眉。 瞧着她这般模样,太子不自在地以拳抵唇,轻咳出声:“不然这样吧,五日后,太子妃的外祖母,也就是承恩侯府的老夫人,庆贺六旬大寿,到时候,你就给她当个伴相陪,说不定,她便不计较了。” 太子妃温婉娴静,并非器量狭小之人。 他这样说,无非是遵循皇后和太子妃先前的意思。 承恩侯府的世子滕子逸,温文儒雅,克己复礼。不过及冠之龄,就已在御史台任职从六品侍御史,掌纠举百寮之事,却全无矫枉过正的迂腐之气。 属实是,难得一见的佳婿。 之前,婆媳俩还在愁,如何安排初沅去相看。 如今倒是被太子握住好时机,顺水推舟了。 依着和滕子逸的几面之缘,他对这位年轻世子,倒是极为满意的。 太子行事,素来磊落轶荡。 初沅不疑有他,语调温柔地应道:“好,只要阿嫂不怪我,就好。” 对上她澄澈的清眸,太子平生头一回,尝到了心虚的滋味。 只是,这到底事关初沅的终身,重之又重。 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张罗。 只好先这样安排,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毕竟,他们已经亏欠初沅许多,就要多想法子,在她的往后余生,慢慢弥补。 *** 接下来的几日,谢言岐几乎是昼夜未歇。 慈恩寺乃是佛门净地,但却闹出了这样惊悚的命案,登时震骇朝野。 扛着圣人交付的重担,谢言岐连着四日找寻蛛丝马迹,收获甚微。 按理说,佛像藏尸,必然动静不小,寺庙里的人,应当有所察觉。 但寺中主持却道,那座佛像本就中空,用以暗藏圆寂大师的舍利子,以防盗贼偷走。只不过,开启佛像的机关似是为真凶所知,于是便让他设计了这样一出。 而轰然倒塌的烛树,亦是人为。 ——烛树的底盘被人做了手脚,等到一定时候,就会因为底盘支撑不稳倾倒。 真凶既能知晓佛像的玄机,又能伺机破坏烛树,想来,定是常至慈恩寺的人。 不是香客,便是寺中僧人。 然,慈恩寺香火昌盛,单是一日里来往的游人,便已过千。 更别说,还有些闻名而来的外乡客,去留不定。 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的二十五名官员,连着在名单里筛选四日,到最后剩余有嫌疑的,也有一百五十八人。 谢言岐坐在案前,随意翻动着名册,末了,他抬手抵住眉骨,嗓音抑着疲倦的暗哑,“藏尸,毁损烛树,或许并非一人所为。但毁损烛树之人,当时一定在场。” 不然,他又如何确认事成? 所以,范围可以再缩小一些。 只要找到毁损烛树之人,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抓到他可能有的同伙。 大理寺司值唐铸听懂他的深意,连忙拿起名册翻阅,道:“属下明白了。” 说着,他便准备躬身退下。没走两步,他抬头瞅着谢言岐眼底淡淡的暗青,忽然顿住,不由迟疑道:“冯稷冯大人,今日午后应该就能重新上值,到慈恩寺来,到时候,谢大人还是趁机休憩片刻吧。” 不然,再好的身子那也熬不住啊。 案前的谢言岐微阖双眸,闻言,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他只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不用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午时过后,冯稷当真赶到了慈恩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