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墙头草,立马又改了口风安慰着。 温月明叹气。 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心软,竟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坑,但她一向心大,很快把此事抛之脑后,捡了本册子看了起来。 队伍安札驻营时,翠堇一脸懊悔地被花色揪了上来。 因为温月明的一件新作的披风不见了。 “之前认真交代过,怎么还是弄错了。”花色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吓人,“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如何是好。” 翠堇缩在角落里瘪嘴。 “好了好了,拿错了就拿错了,你去问殿下拿回来就行了。”温月明打着圆场。 “那我现在就去问殿下拿回来。”翠堇如蒙大赦,连忙下了马车。 花色见状摇头:“娘娘就惯着她吧,越发不像话了。” “还小啊,也才十六。”温月明笑说着,“你也还小,才十八,明年出了宫就可婚配了。” “那日在温泉山庄,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野了,等娘娘要走了才一身泥地跑回来。”花色不理会她的打趣,板着脸说道。 “这次丢了披风,也该叫她长长教训了。” 花色素来规矩又严肃,翠堇不拘小节又活泼,温月明对两个丫头一向是一碗水端平。 “那你到时候去教训她,我避开,不拦着你。”温月明掐了掐花色小脸。 花色被掐着脸,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温月明说到做到,自己穿了衣服,避开两个丫鬟独自去了小溪边散步,却不料和站在密林入口的陆停迎面撞上。 千防万防,没想到在这里猝不及防撞上了。 温月明开始认真思考,这运气是不是回长安后要去庙里拜拜。 “娘娘怎么在这里。”陆停脚步一顿,随后朝着她走来,笑说道。 温月明拢了拢披风,笑问道:“殿下怎么不在营帐内养伤。” “来逛逛,正准备回去。” 陆停并未靠得太近,只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眸光落在她身上,难得的平静。 “是该多走动。”温月明颔首,冷冷淡淡地回道,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停在远处,“哪来的血腥味。” 陆停垂眸,嘴角微微勾起,笑说着:“刚才世子带人去山里打了不少猎物,大概是后方还未处理干净今日猎物的内脏。” 温月明心中疑惑,风中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闻久了便有些恶心。 “谢苕何时有这么好的本事,这味道可不是一两只兔子狍子能有的。”她喃喃自语。 “孤以为娘娘养在深闺,不曾想还懂这些。” 陆停脸色还未恢复血色,唇角微微弯起,一笑起来眼尾下垂,落下一簇簇阴影,在河谷横风中,衣角翻飞,是再淡定不过的温和模样。 温月明被人略去几分心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镇定解释道:“平日里爱和哥哥一起去打猎,这才知道一些。” “娘娘箭法确实厉害。”陆停狭长上扬的凤眼注视着温月明,蓦得让人多了几丝深情的错觉。 陆停的一双眼格外的好看,若是满心满眼都是你时,就像大漠深处的流沙,顷刻就能把人淹没。 温月明嘴角微微抿起,那种若有若无的试探,点到为止的对话,总能轻而易举令人警惕,却又忍不住跟着他一起试探。 若非程求知一力保证,她当真要开始怀疑面前之人到底有没有失忆。 陆停见人露出抗拒之色,很快便收回试探的触角,另起话头说道:“听说世子是打了一只雄鹿,正在和随从分鹿血。”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片密林,朝着右边的位置说道:“后厨就在那里,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山坡上,顺着风,娘娘才觉得味道大。” 温月明先一步移开视线,看向那片茂密葱郁的树林,眯了眯杨,嘴里却是说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晚上伙食不错。” 陆停含笑点头:“起风了,我送娘娘回去吧。” 空中那味道越来越浓,温月明不愿多呆,只好转身离开。 她目光一凝,看到落在自己前面的——陆停的身影,眯了眯眼。 “你的披风不是脏了吗?”她扭头,打量着他身上的玄色大氅。 陆停一愣,嘴角微微抿起,镇定解释道:“当时只是染了茶水,后来穿着越穿越冷,便收了起来,白日里远兴烘干了。” 一条厚皮大氅一个白日就能用手炉烘干?! 温月明手指扣兔毛长袖笼上的细绒,斜眼看他:“那想来远兴白日里必定辛苦。” 陆停脸不红心不跳,颔首,接了话来:“确实辛苦。” 温月明半信半疑,打量着这件披风,又至外面一圈的山水树林中扫过,冷不丁凑过去闻了闻。 确实只有一股茶水味。 她蹙眉,站直身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