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的兆头不是很好,在国君徐梁下中都之时,竟然乱成了一团。 不论是坐镇朝堂的大佬,还是地方的文武大员都暗骂糟心,想办法快速解决这些问题,以免皇帝震怒。 正月,朝廷控制力一直不是很足的江南,可以说是风起云涌。 其中镇江府有一刘姓奴,在城隍庙纠集数万众,号削鼻班,以我辈何必长为奴乎为口号,盛世浩大,比过去的造反更为恐怖。 这是在缙绅的统治中心爆发,比在农村更为要命。 就连知县都只能据城死守,各大户人家更是紧闭家门,等闲不敢开启。 这一日,金坛县里来了两个外地生员,一样黑色儒巾,淡蓝澜衫,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显然非等闲生员。门子见他们都佩着刀剑,不敢放行,偏偏其中一个伶牙俐齿,开口王法闭口道义,吓得门子不敢阻拦,只得放进城去。 这两人正是受命平息奴变的梁子墦和新二师某营营长刘猛。 刘猛第一次穿着儒服,只觉得颇有意思,不肯穿斗篷。 梁子墦见他不穿,自己也硬咬着牙没有穿。只是如此骑马狂奔,却受不了寒风刮骨。跑出几里路之后,身子上蒸出汗来,这下才是真正内外交困,等到了金坛县已然从头到尾凉透了。 刘猛却没事人一般,看着江南风景人物,都是平生所罕见,仿佛到了异域一般,时不时啧啧称奇。 他生长在黄土高原,自幼随着父亲当了流民,别说眼前这些青砖绿瓦,甚至都不能想象过了长江之后,连水都随处可见。 在连年大旱的西北,往往一口水就是一条人命啊。 梁子墦听说过江南如何富庶,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本想嘲笑刘猛少见识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旁人见这两个生员佩剑骑马,又一脸土包子模样,便知道他们是北方来的。纷纷避让。 刘猛看到不远处有张酒旗,伸手一指:“梁兄,前头喝一盏如何?” 梁子墦字有光,深感刘猛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止不住地牙齿打架:“喝……熬……好!” 刘猛看了一笑,暗道:这般就承受不起了。果然是个文弱之徒。 他见路上人多,索性下了马,先探了探马脖子上的汗,轻轻捻了捻,快步朝酒家走去,一边扬声道:“叨扰,让让,叨扰……”路人纷纷避开一线,让这还算懂礼数的生员过去。 梁子墦也下了马。脚下被青石板一震,直震得膝盖疼,这才现两条腿早就麻木多时。他好不容易才迈开腿,跟上刘猛,已经兴起了生不如死的感慨。 “这里生意却好,不到正午就这么多人。”刘猛到了酒家门口,却见酒旗招展,窗牗大敞。迎面却有一股热气扑来,也不知这店家点了多少火盆。竟如此奢费。 小二见有客来,大步出来,上前打躬作礼:“先生里厢坐,可要楼上雅座哇?” 刘猛习惯性地一按刀柄,吓得小二退了两步,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像是遇到了恶鬼一般。 “给马擦了汗,多喂些豆子。”刘猛掏出一锭小元宝,往那小二手里一拍:“照顾好马,多的作你打赏。” 小二额头一片汗光,连话都说不清了。 梁子墦追了上来。看到小二手里那锭一两重的小元宝,喉头滚动,连忙将缰绳扔了过去,道:“一样要给马儿擦汗,多多喂豆子精料!还有茶酒钱也是从这银子里扣!” 刘猛颇觉得丢人,径自往里走,就差回头说不认识此人了。 那小二正觉不忿,毫不客气地剜了梁子墦一眼,嘴里用江南土话嘟囔道:“一色样额尚元,两色样额宁……” 梁子墦听不懂小二口中的土话,却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他本想抬脚踹上去,但想到如今奴变的大环境,咬牙忍了,紧跟着刘猛往里走去。 刘猛一眼将酒店里的人物都收入眼底,径直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通风采光又能看街上的市井风情。更重要的是,这张桌子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