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顺便共赏秦淮名妓的歌舞?”张芸汐不悦道。 “我是说酒楼……”吴泾道。 “无趣。”张芸汐一口否决,“还不如在这儿坐会。” 一时间两人陷入冷场。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张芸汐突然幽幽道:“回想起来,当日身在狼窝虎穴,也只有你一人可以倚靠啊。” “谁说不是呢……”吴泾叹了一声,突然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什么?” “我被抓之后,你为什么没有按既定计划立刻撤离?”吴泾问道。 当时两人身在敌营。非但有互相扶持的需要,也有相互监督的意味。可以说这种关系是最令人痛苦的。必须要在亲密之保持警惕。 为了防止一方被捕招供或是变节,另一方必须在第一时间撤离。吴泾却发现自己出了意外之后,张芸汐并没有按照计划撤离,这就有了另一种可能:张芸汐早一步变节。 张芸汐一愣,转而想道了这种可能性,凄声道:“你怀疑我变节?” “当时头懵了。不过转而一想你不可能变节。”吴泾道:“当时所有消息都是你去传递的,如果你变节了,多尔衮肯定不会抓我,而是放些假消息出去。” “还不算太笨。”张芸汐扭过头。 “其实你是怕你一逃,多尔衮就起疑心杀了我吧?”吴泾道。 “嘁。我只是不舍得那时候的大好局面。”张芸汐道。 “其实吧,”吴泾吞了口气,“那天送你走的时候,我是真哭了。” 张芸汐沉默不语。她当时并没有失去意识,自然能分辨吴泾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这让她说什么好呢?难道说郎有情,妾有意,如今天下承平,再续前缘么?她倒不是矜持,但如今她是东厂的人,吴泾又刚刚回来,就没个猜忌么?千万别让他把今天的见面都当做是一个“安排”。 “芸汐,”吴泾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我这人福薄,前妻难产死了,至今没有续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对,其实那寇白门挺好的,”张芸汐笑眯眯地站了起来,“祝你早得贵。我终究是东厂的人,今日来见见老战友还则罢了,日后还是相忘江湖吧。” 吴泾抬起头,心悲风渐起,脸上却是木然如常,半分情绪都流淌不出来。他呆呆回了句:“好。芸汐保重。” “保重。”张芸汐转身就走,掏出纸袋里最后一个奶酪酥塞在嘴里,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多尔衮并没有清宫戏里那般英俊潇洒足智多谋,但在东虏的一干矬子里,真的能算一号人物。起码多尔衮指导的北京大撤退,比沈阳大逃杀要有秩序得多。 在这混乱无序之中,洪承畴总算带着母亲逃离了清军的控制,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想来早就在经营退路了。 范文程这些人是最早跟着老奴反明的汉人,自度没有投降机会,索性将忠臣做到底,继续跟着满清逃往海西。 又有些文人,自恃文名煊赫,大明为了寻求个表率也不会杀他们,仍旧厚着脸皮向明军请降。然而他们却没想过,东虏已经覆灭,大明还需要什么表率?徐梁甚至都懒得让他们回北京受审,直接让辽宁行大理寺判处这些人终身苦役,在煤铁之中打磨所造下的罪孽。 黎民百姓十分喜闻乐见的秋后算账故事并没有声势浩大地上演,《皇明通报》上只有寥寥数语,简单通报了这些人的罪证和刑罚。这是为了最大限度淡化“东虏事件”所做的反宣传,最终效果是希望东虏成为第二个“东夏”,只有真正的历史爱好者和专业学者才会对其产生兴趣。 而且随着建兴三年,国库财政收支的披露,人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国库有多少银子,花了多少银子,花在哪里这些大问题上,对于那些叛国贼实在缺乏关注意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