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把包子装好递到贺燕飞手里。黄杉青年接过贺燕飞的包子就胡乱啃起来,被烫得直流眼泪,还一个劲地吃。 祝玉笙按住青年看了会,低声道:“是他。” 贺燕飞也没想到买个包子还能遇到故人或者说是昔日的仇人,祝梓豪。方才他仔细观察祝梓豪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对旁人的话反映很迟钝,一举一动都很迟缓,手脚还一直颤抖,尤其是右手抖得最厉害,他方才捏住手腕看了看,发现有接骨的痕迹。看来林鹤给他讲的句句属实,那他哥带着祝梓豪走了,应该和他形影不离,怎会任由这傻子满街跑? “小豪!你跑哪去了?小豪——” 这熟悉的声音……是影斯! 贺燕飞立即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人群里有张熟悉的面孔,挥手大叫:“影斯,看这边——我们在这里!” 祝玉笙也偏过头看去,正好与影斯四目相对。影斯活像见了鬼,昔日的畏惧全部涌上心头,拔腿就想跑可又看到祝梓豪被捉住,进退两难,只能在原地打颤。 贺燕飞见影斯不动,便主动穿过人群,跑到他跟前,欣喜道:“哥!竟然还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影斯被这位陌生青年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又见到祝玉笙走了过来,浑身僵硬起来。 贺燕飞想起自己的身份,一拍脑门,接着解释道:“哥,你肯定认不出来,我是影武!你还记不记得我、你、林哥出逃,是我叫玉笙放你们走的!” 影斯闻言,僵硬的表情破裂开来,露出震惊的神色:“你怎会知道!你的样子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你……真是小武?” 祝玉笙已经拉着祝梓豪走了过来,低声道:“这地人多嘴杂,我们回客栈好好说。” 四人一齐回到客栈,开了间上房详谈。 等贺燕飞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交代了,影斯心中五味陈杂。刚知晓这人是“影武”,他的弟弟,心下狂喜。后来又知道他亲弟早死了,这至多算个干弟,震惊、悲痛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心里不是滋味。但回想起干弟与他在教内一同度过的日子,帮他解毒,又带他出教,大喜大悲后还是喜悦偏多一些,等他缓过劲来,便和贺燕飞絮絮叨叨谈起彼此的境况来。 影斯带祝梓豪走后,四处寻医,终于治好祝梓豪的手脚,但这神智治了很久,一直没什么起色。他后来悄悄回总舵寻过影武,问过一些小兵,但没人关心一个小影卫的去处,他毕竟是个叛教出逃的人,也不敢去问教主,无可奈何之下,便离开总舵,带着祝梓豪一路寻医,最后在这安顿下来。他现在是一家武馆的教头,指导人练武,日子过得也算舒心。今日正值庙会,武馆的总教头特意放假,歇息一天,他便带着祝梓豪过来凑热闹,本是在帮祝梓豪买糖葫芦,结果一回头,祝梓豪就没影子了,吓得他当街叫起来,这才遇到贺燕飞他们。 贺燕飞想起祝梓豪的痴傻模样,问道:“哥,你带着祝梓豪方便么,我看他说句话都不顺溜……” 影斯叹口气:“还成,就偶尔喜欢乱跑,别的时候还算听话。” 贺燕飞想到祝梓豪吃包子的傻样,分明不像听得懂人话的,迟疑道:“哥,这功法引起的病症我治过类似的,要不……我去帮他看看?” 影斯沉默良久,摇摇头:“别费心了。他先前那么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而且,我也找人看过,都说……没得治了。” 贺燕飞抿着嘴,看了看影斯身后,坐在小凳上拨弄风车的祝梓豪,说不恨这人自然是假的,只是时过境迁,恨意没那么浓郁罢了。但一想到影斯身子损耗得厉害,即便现在能指导人练武,老了该怎么办?难道等病痛缠身了,还带着一个傻子熬一辈子?到时候,谁能去帮他们两? 他心下思索,有了主意,开口道:“哥,我和玉笙要去西山安家,要不你带上祝梓豪,我们一起走吧,那边也有武馆,可以在那找活干,我们还可以常聚聚。”,说完他看了眼祝玉笙,见他笑着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影斯犹豫了会,有些心动:“真的可以么?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只是……”,他抬眼看了看祝玉笙。 贺燕飞见状,便出手勾住祝玉笙的脑袋靠到自己肩上,笑道:“哥,你别怕他,玉笙是自己人。按辈分,你是我义兄,他也得喊你一声哥。” 祝玉笙温顺地歪着脑袋贴到贺燕飞肩上,不觉得这样小鸟依人的作态有什么不妥,还接过话茬道:“夫人说得是,方才都忘喊了,大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