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吃眼前亏,兰亭迅速翻身下榻, 向门口奔去。太子反应比她还快,长臂一伸,将她牢牢地按在榻上。 兰亭挣扎不过,索性大声道:“难道你又想掐死我吗?” 她坠马失忆后,在府中养伤,满心彷徨无措,在一个深夜,据说是她丈夫的太子突然就凶神恶煞地出现在她面前,那种窒息的感觉她现在还深深地记在脑海里。而她在东宫生病那段日子,太子的温柔照料仿佛是假象,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 太子从兰亭的眼里能看到对自己的惧怕、恐惧,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不禁懊恼不已,心如被针刺了一般,瞬间冷静下来,“我没想过要掐死你。” 兰亭能明显感到太子气软,敌强我弱,气弱我强,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她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太子妾妃,而是皇帝册封的宁安郡主,太子此时奈何不了她,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太子之位。 “你就是有!刘祯你是个大混蛋!欺人太甚!”兰亭脱口而出,刚才的话没有过脑子就说出来了,仿佛她曾经说过,她把当朝的太子给骂了! 太子没有如她所想更加生气,反而笑了:“兰亭啊,兰亭,不管什么时候,你在孤面前总是这么胆大放肆,恃宠而骄。” 兰亭反问:“你宠过我吗?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可是依着我的身份,不管去哪里一定会有很多人跟着,不可能有机会跟别人有染,不管是裴贤或者惠王。” 太子叹息一声,想摸摸她的头,兰亭一缩脖子,没有摸到,“兰亭,我们不要再吵了。” “我不想跟你吵,是你每次总在找我麻烦。我真恨自己是女的,若我是男人,必定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三妻四妾,我是什么,东宫的女人都是你的,而我不过是小小妾妃,就算是见个外男,都唯恐太子殿下您生气呢!”兰亭嘲讽道。 太子殿下听着这熟悉的话,恍惚回到了兰亭坠马那日,两人争吵,兰亭当时也说了一样的话,她恨自己是个女人,被人任意摆步,恨自己是高门嫡女,原本该是太子正妃,一瞬之间跌落到谷底,成为侍奉主母的妾妃。 这气氛太沉重,太子何尝不想把最好的都奉给她,只是他现在的处境,距离帝王之位一步之遥,看似风光,实则每一步都走到小心翼翼,不过他隐忍布置了这么久,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他叹息:“你只记得我对你不好的地方,可我对你的好也有很多,偏偏你都不记得了!” 罢了,她现在失忆,纯粹如稚子,既然自己已经不再追究旧事,那么就好好相处吧。 太子的态度突然又大变,先让兰亭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道出此行的目的,“我是特地过来接你回宫,马车已经备好。” 兰亭习惯他的阴晴不定,见好就收,于是也不再就刚才的事情多说什么,只是道:“我还要去给祖母辞行。” “应该的。” 两人去了萱和堂向孟氏辞行。孟氏满心不舍,一面对孙女儿说让她以后收敛脾气,好好侍奉太子,一面又对太子说兰亭自小娇生惯养,任性了一点,希望太子能多多包涵她。 太子在孟氏面前就是一个乖巧有礼的晚辈形象,一点都不摆架子,满口应承下来,引得兰亭侧目。 两人离府,卫浚、卫淹送到门口。太子先上了马,随后上车,卫浚突然叫住她:“兰亭!” “父亲有什么事?”兰亭顿住脚步。 这个父亲与她感情淡漠,就是她归宁的三日中,除了早晚请安是在萱和堂能见一面,父女私下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卫浚不自在清清嗓子,道:“你母亲的妆奁都已经全部交给你了,这事了结,就不要再多想了。” 这是怕她记仇呢,兰亭颇有点好笑,回道:“若是折算成银子,差不多是补齐了我母亲嫁妆的亏空,但我母亲的很多首饰头面都不见了,这些本是她留给我的念想,银子只怕是没法补足的。” 卫浚恼羞成怒,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