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倏的垂眸看了她一眼,眉心渐拧:“你说什么?” 常念摇摇头,干脆不去想那些了,理直气壮道:“我说,吃鱼你需给我挑刺,有骨头的要剔骨,螃蟹一类要去壳,虾一类要剥好皮,吃什么由我说了算……早膳午膳我不管,但你需得保证每晚陪我用晚膳,你在前院做什么我也不管,但这宁远侯府的后院必须是我全权做主,过几日的灯会我也好想去,还有……” 好像除了这些,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了,于是常念弯唇一笑,胳膊勾着男人的脖子问:“就这些,行么?” 就这些? 江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若我说不——” 话未说完,只见小姑娘皱紧眉头,两手一撒开,作势便要下去。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又急性子的。 江恕不轻不重地按着她腰肢,低声接完那话:“若我说不,恐怕是不行了。” “哼。”常念这才满意了,捧着江恕冷冰冰的嘴角亲了一口,“说话算话,这可是按了印的,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江恕是虎狼属性,自不会当这反悔的小狗。 - 下午宁远侯与众将议事时,破天荒的温和好脾气。 副将陈更几次说错话,心惊忐忑,都不见他们侯爷有什么表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不可思议,昨儿个才如冷面阎罗一般,今日就雨过天晴了? 最后十骞用口型说了一声“夫人”。 噢,大家总算明白过来了。 议事毕,宇文先生才试探着问:“侯爷,您与殿下和好了?” 江恕神色淡淡的,好似不甚在意:“小孩脾气大,本侯有同她置气的必要?” 听这话,宇文先生冷不丁地呛了一下,心道您昨日可不是这副闲情逸致、格外好说话的面孔,他略有些哭笑不得:“殿下性子活泼,心思单纯善良,想来与老太太祖孙俩是投缘的。” 西北的江老太太,是个老小孩。 江恕笔尖微顿,一时未敢深想一老一小碰面是何境况,只吩咐道:“劳烦先生明日去杜老太师府上走一趟,问问太师,可有兴趣当一回尊长。” “哦?”宇文先生来了兴致,“您若有需要,何必远走杜老太师,老夫活到这把年纪就不成?” 宇文先生可是听那几个臭小子说了,殿下贤惠持家,正给他们物色媳妇呢,眼下两方都有些苗头,八字有一撇,剩下一捺难住了。 江恕拧眉思忖片刻,宇文先生是他身边的老人了,每逢大战皆是随军应敌,出谋划策,全军上下待先生也敬畏有加,倒不失为合适人选。 “如此,有劳先生。” 正此时,外边传来敲门声,是十骞的声音:“侯爷,华姑到了。” 江恕:“进来。” 宇文先生恭敬退下。 外头,一身朴素灰衣的华姑进门来。 江恕沉吟片刻,才道:“以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去了西北边塞后,若想安好,除了膳食滋补养身,可有别的应对之法?” 今日他听她无意间念叨了一句“能不能活着回京”想来是宫中太医说了什么,她心里有数,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然,他必不能让她在西北出差池。 华姑沉默了一会子,如实道:“侯爷,殿下身子骨弱,是娘胎里落的病根,娇养深宫有各类珍稀药材补身,及医术上乘的太医诊治,尚且缠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