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小伏地是做了,东西没求回来也是真。 镇上的领导也是难做,给过一趟的东西,要是再给,这样不公平,以后如何能平人心? 这时候资源有限,村子和村子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呢。 “我不!”顾菟倔强,在潘垚看来时,还捂着肚子,别过了脑袋。 显然,它的肚子里还有存货。 潘垚被它瞅自己那一眼的眼神震住了。 该怎么说呢,虽然是精怪,还是□□丑丑的模样,眼睛黑黢黢又鼓鼓的,但潘垚就是从中看出了诸多的情绪,复杂的,惆怅的,委屈的,伤感的…… 无数的情感交织,最后成了倔强。 ……就像人一样。 潘垚被这眼神触动了。 精怪开了智,通了灵,能说会想,其实和人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是有什么缘由在其中吗?” 这样一想,潘垚的心一下平缓了下来。 她坐在江中浮木上,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平静的江水,侧过头看顾菟,轻声问道。 顾菟一开始沉默,清风吹开了天上的薄云,洒下清凉的月色,远处芦絮轻轻飞来。 江水潺潺的流动,时间悄悄的流去。 它盯着江面,心也跟着平静,也许是夜太静,又或许是潘垚的声音轻轻,她问了后就静静的等在一边,没有追问。 最后,顾菟说了心里话。 “有了水管,井就要荒了。” 潘垚侧头看它。 顾菟:“我以前只是井里的一只小蟾蜍,也许是卵被流水带到了井里,在我小小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只有井口的那片天地……” 据说,活得久的蟾蜍能活十年,小蟾蜍在井里看着井口,偶尔飞鸟飞过,它便以为全部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大。 “以前,芦苇江里有河磨玉,这一片的人都会做玉雕,有一年,江河大旱,水井干涸,大家请了道人,选了吉位,往井中放了件蟾蜍吐水的玉雕。” 蟾蜍吐水,生机汇聚,万物生春。 “他们挑的那个井,刚好就是我生长的那口井。” 只见过井口那片天地的小蟾蜍死了,玉蟾蜍放到了井里时,它的魂灵还未散去,瞧着和自己一样的玉雕,它懵懵懂懂又好奇的靠近,下一刻,还未完全消散的魂灵便被玉雕吸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抑或当真是玉蟾吐水,玉蟾蜍下井的第二日,旱了许久的这一地,终于下雨了。 雨下得很大,如泼盆一样,像是要将攒了好几个月的雨,一下下个痛快! 村民在雨中奔走相告,欣喜若狂,或跑或跪天。 顾菟:“后来,他们觉得玉蟾蜍有灵,就时常拜那一处的老井。” 香火之下,小蟾蜍从玉中醒来,开了智,通了灵,从此,它时常在这一地的井中游走,净一净水。 受了香火,也想回报村里一二。 潘垚好奇,“那这样,你算井灵吗?” 听了顾菟的话,这下,潘垚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芭蕉村和白鹭湾的井这么多,明明前头就有一条大河,敢情是以前旱过啊。 顾菟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蟾蜍精还是井灵,抑或是玉石精? “不过,我肯定有金蟾的血统,那玉雕的就是条腿的金蟾。”它急急道。 潘垚偷笑,真是个好子孙,祖上荣光不能忘。 “都是些喜新厌旧的。”顾菟咬牙,“白鹭湾通了自来水,他们都忘了老井。” 忘了这供一地数百年水脉的老井。 说到这里,只见一阵青烟漾过,荷叶上不见那通身玉质的小蟾蜍,一个和潘垚差不多高的人影出现。 大眼睛大嘴巴,它和潘垚一道坐浮木上,看着远处的芦苇荡,眼神都失落了。 “白鹭湾的井已经荒了,现在,芭蕉村也要通水,以后,芭蕉村的井也要荒了。” 依着井而生的它,还能做什么? 顾菟一阵的迷茫。 潘垚跟着沉默。 随着发展,旧的事物被新的事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