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香江的富亲戚养着,那时,富贵亲戚不知怎么地断了寄钱,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不思量干活,反倒想着借债过日子。 说是借,其实是接济,根本不会还债。 清水伯要是借了,保准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还。 “人怎么没的?”潘垚问。 “不知道。”于大仙随口应了一声,“我瞧着你清水伯脸色不对,不好多问什么,拿着他给的荔枝便回来了。” “也不知道莳树哥怎么样。”潘垚担心了下。 妈妈这一个词,对每个人都有着特殊的含义,只嘴巴轻轻一碰,便叫出了妈妈,声音轻轻,莫名带一股温暖,让人想到摇篮。 轻轻地摇摇,妈妈好似还哼着歌儿。 在白鹭湾的时候,徐平和陈玉梨待徐莳树并不是太好,大冬天的,徐莳树的裤腿儿都少了一截,露出下头被自行车剜掉一块皮肉的旧疤,狰狞深刻。 不过,没的毕竟是亲妈,心中总归是不好受。 潘垚担心片刻,也就将这事搁了,毕竟,徐莳树去了香江,远隔千里之外,两人也没有再联系,担心也是白操心。 …… 这边,潘垚和于大仙不再谈这事,另一边,陈清水家里却不一样。 陈玉梨亡故这一个消息传来,陈家人颇为低迷,这会儿,陈清水抽着大前门,一根接着一根,脚下还有还几个烟屁股。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呢? “爸,玉梨姑姑怎么就没了?”陈清水的儿子陈学龙蹲在门槛边上,挠了挠头,也是一脸的苦闷,还难以置信。 过年时候,陈玉梨还捎了信回来,说现在自己日子过得可好了,儿子得了好大一笔财产,连过世老祖宗身边的管家都是儿子的人。 虽然徐家还不够太平,可眼瞅着啊,她就是以前古时候的太后,儿子是幼帝一般的存在,好日子正在享受着,泼天富贵也慢慢靠近。 这才多久,人就死了? …… 第161 陈清水没有应话, 只见他眉头紧锁,被风吹得黝黑的面容上都是愁苦,狠狠地将最后一口烟吸到肺里, 搁了许久, 这才长长呼出。 脚一碾,烟头冒出最后一缕白烟。 “咳咳——咳咳——”大门外传来一阵被烟呛咳的声音, 陈清水的媳妇林芳莲挎着个菜盆子从外头走来。 她瞅着屋里这两人,一边拿手在鼻尖扇烟, 一边皱眉嫌弃。 “这是怎么了?” “就是死了爹妈都没见你们副模样。” “妈!玉梨姑姑没了。”陈学龙抬起头,哭丧着脸道。 林芳莲拿着菜盆子的动作一顿,紧着将它搁在桌上,屁股一歪,坐了下来。 她一边择菜,一边回道。 “这事我知道,刚刚路上遇到白鹭湾报丧来的丁伯了。” 妇人亡故了,一定得向娘家报丧, 最好是病重时就告知,让娘家人知晓并奔丧,不然便不吉利。 都说亡者新亡时, 有的时候,这魂还留在身体里, 要是不报丧, 娘家人不知,亡者牵挂,尸身会有动静,有时耳鼻中会流血,眼中会淌血泪。 是以, 白鹭湾的人一得了消息,紧着就来了芭蕉村。 陈玉梨爹妈不在了,最亲近的血脉也就是陈清水这一个堂亲。 “妈,你怎么这么平静啊!”陈学龙见林芳莲神情淡淡,瞪大了眼睛,嗓门都大了几分。 “不然能怎么样?像你们这样像没了爹妈一样哭丧着脸?” 林芳莲白了个眼睛,手中择菜的动作都不停。 “人都没了,现在想再多都白想,紧着问问后头的事要紧——人有没有落叶归根,是在外头办丧事,那家里办不办席?要是办席的话,咱们送一份帛金过去就是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俩这是闹哪一出!”林芳莲又白了一眼这两人,将手中择的菜丢到盆中,对这两人像死了爹妈一样愁苦的表情嫌弃不已。 嗤!假得要命。 都惺惺作态呢。 “你们呀,这是想着玉梨没了,咱们这一门富贵的亲戚也没了,这才心里这样难受的吧。” 徐平一家为什么富贵了? 那不是因着徐平是富贵人家流落在外头的血脉么! 陈玉梨嫁与徐平时,正好是他也贫困普通的时候。 老祖宗都说了,贵易交,富易妻。 男人多现实呀,徐平富贵了,瞧了外头的花花世界,说不得早就有了二心,如今倒好,陈玉梨正值年轻早早便没了,徐平哪里能守得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