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儿子一眼。 “就没见过人这样想自家老子老娘的!没良心又瞎眼的逆子!” 丁惠娘垂了手,也朝薛佑允瞧去,声音放缓,有几分凄凉和无助。 那是被儿子伤到了心的老母亲,却因着爱护儿子,将那满心的苦水委屈咽下模样。 强颜欢笑啊。 “是啊…儿啊,这大晚上的,你给阿宁烧纸,这事儿吓着我和你爹了。” “快快,快将这化宝炉的火熄了,剩下的大金大银也别烧了,你要是真放心不下,担心那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女鬼。 话在嘴边了,丁慧娘想起了什么,心中有颇多忌讳,到底是不敢张口。 轻咳一声,她将女鬼一词含糊了去。 “要当真不放心阿宁,过些日子爹和娘就去寻一个道长,咱们好好地给阿宁做一场黄箓斋,办一场渡亡科仪,让阿宁在下头也平平安安的,不缺衣也不少食,日子还和以前在咱们家的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 “你说好不好?”丁慧娘期许地看着薛佑允。 母亲说得这般恳切,父亲又气怒,薛佑允有些茫然了。 难道当真是他误会了?也想得太多了? 薛贤礼和丁慧娘对视一眼,彼此打了个眼色,皆是松了口气。 转而,薛贤礼又看向薛佑允,重重哼了一声,说了最后一句重话。 “惠娘你也别说了,明儿我就去府衙报官,让大人查一查我,看看我们这给阿宁当爹妈的,到底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竟狠心害了她去!” 他的声音颤了颤,月夜下,眼里几乎是盈着泪光了。 “虎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丁惠娘也抬袖擦拭了下眼泪,“阿宁是你爹从外头抱回来的,可我、可我和你爹,那是将她当亲生女养的,要不是如此,要不是如此。” 她抬起了眼,目光直刺薛佑允,“要不是如此,我和你阿爹怎么会不愿意遂了你心里的愿,将阿宁许了你做媳妇?”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心思突如其来地被戳破,薛佑允面上有些许无措,“阿娘——” 丁惠娘没有理会,继续道,“就因为我们将她看作亲女,这才另寻了人家,因为,在我和你阿爹眼里,阿宁是我女,佑允你是儿,你们是兄妹!” “兄妹怎能成亲?这是乱了伦法!佑儿,你得知道我和你爹的一番苦心。哪里想到,你今日竟是误会了我和你爹……你、你这是朝我们心上剜刀啊!” “说这么多作甚?”薛贤礼脸上还有气怒,“明儿,不,等天一亮了,咱们就去报官,让大人查我们。” 薛佑允:“爹、娘,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 薛贤礼板着脸还想继续说话,这时,一直紧闭着的木门被推了开,门轴有【吱呀】的声音响起。 薛家是大户人家,这木门也比别人家来得厚实,因此,这【吱呀】的一声也有闷沉之感,像是一个老旧腐朽的木盒被打了开。 而里头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谁?”薛贤礼和丁惠娘惊了惊,齐齐朝门口瞧去,一皱眉,喝声时有几分凶。 “老爷,是风吧。”丁慧娘惴惴,她期盼是风,也只能是风。 “是该告官。”夜色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可以听出年纪不大,可这声音于薛家人而言却是陌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