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你了?” 邬长筠抬头对她笑了:“谁能欺负到我呀。” 阿卉到她身边:“我来帮你。” “好,还有头顶。” 邬长筠坐下,阿卉轻轻撩开她头顶的发,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地掉眼泪:“很疼吧。” “还好。” “忍着点,我先消消毒。” “嗯。” 阿卉手轻,并不太痛。 “周月霖有什么异常吗?” “看上去好像没事,但她心思深,想什么旁人也看不出来,不过我看吴妈又鬼鬼祟祟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肯定还是怀疑。” “那怎么办?” “不怕,让她查。” “周月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头疼,失眠,最近还有点咳嗽,应该是药物慢慢起了作用,还有,她抽大烟频率也越来越高,之前两三天一次,现在每天多少得都抽上两口,人憔悴得很,眼眶都发黑,不过用脂粉遮住了。” “我看得出来,厚厚的一层。”邬长筠沉默了一会,“李仁玉呢?” “他最近白天都没怎么在家,说是有个大生意。” 邬长筠冷笑一声,老东西除了那些肮脏玩意,还能有什么大生意。 早晚,给他一锅端了。 “给周月霖的药,要不要下重些?” “不用,慢慢来。” 慢慢来,就像曾经这毒妇吩咐保姆给哥哥李香桐下药一样,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安插阿卉去李家,本意是要做掉李香岷,让周月霖也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但邬长筠还是心软了。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孩,又有什么错呢,上一代造下的罪孽,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承担。 伤口处理好了。 邬长筠起身,给阿卉倒了杯水:“我这只有酒和水。” “姐姐少饮酒,伤身体。” “好。” 阿卉看向她的书桌,上面放了几本学法文和英文的书:“姐姐还想离开?” “嗯。” “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我可以照顾你,也能找个粗活挣钱。” “再说吧。” 阿卉不想苦苦哀求,她了解邬长筠的性子,只笑了笑:“我不能出来太久,会被发现,得回去了。” “路上小心,”邬长筠到窗口看了眼外面,没有行人,“去吧。” 阿卉又过去抱她一下,她比邬长筠矮了半个头,仰脸微笑:“你还会来李家吗?” “暂时不会,我要离开沪江几天。” “去哪里?”刚出口,她又觉得不该问,“那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 走前,邬长筠得去看一眼师父。 祝玉生住处离自己并不远,但两人见面总吵架,邬长筠每月只去两三趟,送点钱、吃食和日用品。 祝玉生正在院内晒太阳,保姆在给他洗刚尿湿的裤子。 邬长筠进门去,保姆同她打了声招呼,祝玉生看过来一眼,气鼓鼓地又挪开眼,望天去了。 她早习惯了师父的臭脸,放下带来的东西,从房里拿了条薄毯出来,盖到他的腿上。 邬长筠蹲下,仰望着祝玉生:“身体怎么样?” “死了都不用你管。” “那还是要管得,答应给您送终。”邬长筠理解师父的暴躁,去年他出了车祸,腰以下全残,永远困于轮椅之上,普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在戏台子上耀眼了几十年的大武生。 苦闷憋在心里,总是要找个出口的。 而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出口。 师哥师姐事业蒸蒸日上,无数崇拜者登门,全国各地巡演,他们成就远高于祝玉生之上,祝玉生是万不敢发脾气的。 只有自己这个不上不下、他心里的“窝囊废”才能毫无顾忌地泄泄火。 “我要出一趟远门。” 祝玉生一听这话,眉头又紧蹙:“干什么去?” “赚钱。” 祝玉生一掌将她推坐在地上:“天天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你是不是没钱不能活了?” 邬长筠也没起来,就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