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连过世的正妻,一共十二个女人。育有儿子七个,女儿九个,爷在所有孩子里排第五,嫡系里排老三,前头还有个二姐,大哥没了,他就成了嫡生长子。” 邬长筠冷笑一声:“真能生,不愧土皇帝。” “所以啊,女人多,孩子多,那斗的就厉害了。这么多男丁里,只剩爷和老九没成婚了,人家老九刚满十八,还没毕业,不急。爷自个也不着急娶妻,更不管家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催,主要是为了老太太开心,顺带气气司令。” “怎么说?” “爷在昌源有个青梅竹马,她爹跟司令是拜把子好兄弟,没占地为王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直想撮合两人,那小姐也中意爷,但爷对她没意思,更反对包办婚姻。 可两人又是一块儿长大的,顾着十几年情谊,骂不得,伤不得。” “所以,携我此行第三个目的是挡这位小姐。” “聪明。”白解见她又不吱声了,问:“你不会是怕了吧?” 邬长筠看向他:“子弹打过来,我会往你主子身后躲的。我们死了,你还能活?” 意思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白解闭嘴。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 杜召还在刘氏谈生意,白解让邬长筠在车里等着,自己上去摸摸情况。 她等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一前一后出来。只见杜召一身西装,梳了个大背头,手里还玩着根雪茄,这气质、做派,真难以想像他带兵打仗的模样。 杜召坐到后座,看向副驾驶的女人:“伤怎么样了?” “疼着呢。” “回头看看。” 邬长筠将脸转向他。 杜召盯着她额心:“要留疤了。” “不会,从前摔过脸,一点印子没留。这口子不深。” “好好上药。” 邬长筠假意笑起来:“放心,就算好不了,也能遮住,不会给你丢人。” 杜召拍拍腿边:“坐过来。” 邬长筠没多话,下了车,换到后座。 杜召从口袋掏出药膏,扔到她腿上:“头顶也擦擦。” “谢谢。” 车停在一家高档女装店前。 邬长筠看向玻璃橱柜,路过这里多次,从未进去过。这些东西,一件,就够她唱两个月戏了。 杜召见她不动,走到旁边,忽然牵起她的手。 邬长筠刚要抽出,杜召更紧地握住:“你现在,是我女人,专业点。” 邬长筠不挣扎了:“从今天开始算工资?” 杜召看着她这张贪婪的脸,提了下嘴角,什么都没说,拉人进去了。 老板见人,赶紧迎上来,哈着腰,恭敬道:“先生,小姐,里面请。”他打量一眼邬长筠的打扮,粗布衣裤,飞刺的布鞋,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女儿,也就是这小脸生得标志,心里暗想:哪来的小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杜召扫了一眼:“把新款拿出来给她试试。” “这就给您备去,”老板谄媚地笑着,转身对里头的店员喊:“给先生小姐上茶。” 一排新款推了出来,立在他们面前,杜召亲手挑了几件,递给一旁侯着的女店员:“帮她换上。” 邬长筠一声不吭,跟人进去。 杜召坐在墨绿色绒布单人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着。 不一会儿,邬长筠换好衣服出来。是一件米白色带立领云肩旗袍,刚好合身,勾勒出盈盈细腰和挺翘的臀。 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晃神。 自己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平日除了练功服就是戏服,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两件旗袍,还是买了便宜的布拿去小店请裁缝做的。即便她已经攒了不少钱,也不舍得随意挥霍,那一分一毫,都是自己的血与汗,都是靠拚命得来的。 老板立于边上暗自感慨:果然人得靠衣装,这身一换,土包子变千金小姐了,嘴上却好话奉承着:“小姐气质不凡,衬得这衣裳都高贵了,我们这云肩上的刺绣和细珠都是江南顶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您细看这针脚、做工,还有——” “行了,”杜召不想听他啰嗦,好看,就买,“换下一套。” 邬长筠也没明白,这是好还是不好? 她懒得多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