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外有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屋里静得瘆人,刘四娘和玉箫她们,都走了。 神智混乱起来,沈青葙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划破手心,借着疼痛带来的清明,爬上了窗台。 后领上猛地一紧,一只生着薄茧的手抓住了她,齐云缙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往哪儿跑?” 沈青葙握紧簪子,回身便刺。 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再一扯,赤金嵌珠的簪子到了他手中,随手一掷,扔出窗外。 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飞出院墙,当一声,落在一个绯衣男人的身前。 男人一仰头,正看见二楼窗前女子的背影,香肩粉颈,弱不胜衣。 跟着齐云缙的脸一闪而过,扯过了她。 “齐云缙,”男人的同伴低声道,“原来他也来了!” 楼上。 沈青葙颤着身子,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郎君,我,我是良家子,已经,定亲了,求你,放过我……” 齐云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在沈青葙以为他不会如何时,他忽地揪住她的领口,一启唇,露出两排冷白的牙齿:“那就更有意思了。” 两手抓紧领口用力一扯,嘶啦一声,大红的纱衣从中撕开,露出雪白的诃子。 沈青葙尖叫一声,羞耻夹杂着越来越浓的焦渴,在最后一丝清明里,沈青葙抓起榻上的瓷枕,砸向齐云缙。 齐云缙不得不松手躲避,沈青葙急急爬出窗户,合身跳下。 风擦着脸颊,沈青葙闭上了眼睛,逃,只要一息尚存,就一定要逃! 齐云缙一个箭步追过来,只看见破碎的红纱衣被风吹得向上飘着,像折断的蝴蝶翅膀。 下坠在最后一刻停顿,有人托了她一把,紧跟着扑通一声,沈青葙跌落在地,巨疼压倒了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意,得到了暂时的清明。 眼前出现一双乌靴,靴帮上银线刺着云纹,庄重雅致。 沈青葙模糊的视线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抖着手,抓住了绯袍的一角:“救我……” 裴寂踏进院中时,正看见沈青葙从楼上跳下。 她来得很快,大红的纱衣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芙蓉。 侍从冲上前去接住了,一兜一转,卸去大半冲击的力量,随即嗵一声响,芙蓉落在他身前。 一只瓷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袍角,黑发披散了,露出绯红的脸,迷濛的眼,她的声音颤抖:“救我……” 裴寂的瞳孔骤然缩紧了。 眼前,出现了一幅从未见过的画面。 纱帐低垂,红烛摇曳,她泛着潮红的身子在他掌中,微闭的眸子含着泪,似拒绝又似难耐地颤声叫他:“三郎。”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预收《夺娇》,小可爱们收一个吧: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崔拂的夫家,便是逐鹿中惨败的一方。 城破之时,夫婿全家被逮,破城的主帅长平王萧洵,指名要她。 崔拂独自踏着落雪走进金殿时,认出了眼前的萧洵,三年前她在大雪中救下的那个男人。 他眉眼浓郁,被兵刃磨得粗粝的手捏起她的下巴,语声低沉:“夫人,以你一身,换你一家人。” 崔拂不能拒绝,受尽折辱。 终于逃出时,她发现,腹中已有了他的孩子。 萧洵始终念着救他的那个少女。 他想了她整整三年,再相逢时,她成了别人的妻,为了夫婿的性命,跪在他身前求他。 萧洵答允了她,又在情浓时受她算计,死在她芙蓉榻上,尸骨无存。 萧洵重生在破城之时。 萧洵决定,从一开始,便夺了她,锁住她。 排雷:1.前期强取豪夺、带球跑,后期追妻火葬场 2.主角不完美 3.架空隋唐,正剧风 第2章 裴寂定定地站着,看着脚下衣衫凌乱的女子。 他很确定,在今天之前他从不曾见过她,可刚刚眼前闪过的那一幕,却像是一直深藏在记忆中,只消一丁点儿引逗,立刻就跳出来,铺天盖地侵占了他的全部身心,让他连躲,也无从躲起。 他对她如此熟悉,不必去看那半遮半掩的纱衣,他也能在脑中描出她的模样。 香肩粉颈,弱不胜衣,诃子遮住的风光如鸡头新剥,樱桃初绽,他曾无数次流连缠绵,犹记得心口处一点胭脂红痣,便是他一次次销魂的起点。 这记忆如此荒诞又如此真实,以至于裴寂在惊诧怔忪之下,只能怔怔地站着看着,忘记了其他一切反应。 “无为,”同行的崔白快步从外面走进来,叫着他的表字,“走,上楼去找齐云缙!” 话没说完,便看见了倒伏在他脚下的沈青葙,雪肤花貌委于尘土,像一朵被大风摧折的芙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