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习数据摄入量,几张打印纸就可以抄完。我说过,他们的原则没有问题。也许让他们搞上一千年,人工神经网络能赶上大脑的水平。毕竟人类操纵进化比自然快得多,看看狗就知道——真正的狗,不是阿尔法狗。但是现代社会不可能等你一千年。阿里集团放手让我玩了十年,已经是理解与慷慨的巅峰了。” 孤零零一只手举起。这是一位小国代表。 “图博士,您的智能学讲座精彩绝伦。但是为国际社会的团结考虑,能否请你不要把进化论这样充满争议的学说带进来呢?我相信我们今天是来达成共识的,不是来争吵的。” “谢谢您的夸奖,主教大人。这次会议开三天,就算今天我们不争吵,明天后天也一定会。还有,如果您无法接受任何一种包含进化论的表述,那么再听我讲半小时,您会发现我们全体坐上了高速列车,直奔地狱。” 主教似乎被吓住了。他刚坐下,英国技术代表杰米斯爵士又举起了手。 “非常感谢你给同行上的生物课。请问你是生物学家吗?或者神经学家?或者有医科学位?” “都不是。但2029年上班的第一个月,我的团队就招募了四位顶尖的认知神经学家。其中一位是你的剑桥校友,你们认识。接下去两年我就差跟他们睡觉了。” 爵士笑着说声“真有钱”就坐下了。他身边的嘉德接过来:“也就是说你还是个外行。请问这里有专业人士吗?他刚才说的是权威理论,还是华丽的想象?还有,这些跟我们今天的主题真的有关吗?” 会场安静了片刻。 瑞士代表团一位女士怯生生站起来:“我在海德堡大学教过二十年神经生理学,也许能给个参考。图先生刚才讲的,原则上很准确。只是……省略了很多细节,经过高度抽象。我刚才听起来也像是才明白。” 图海川向她鞠了一躬:“谢谢您证明我的大脑还在正常工作。嘉德女士,我向你担保,刚才这些问题关系重大。因为下面我就要讲为什么别人造不出来,我却造出来了。 “当今的概率学ai做法很精明。他们不去妄想整个世界的数据,而是专攻非常狭窄、非常单纯的一点。比如规则简单到极致的围棋。阿尔法狗上手先看几百万张棋谱,这比任何人加上他的所有祖先能下的棋还要多得多。所以人永远下不过狗了,这样看没有任何意外。课题稍微宽泛一点,概率学ai的吃力程度就指数上升。因为它的架构原则不是为复杂数据准备的,缺乏通用潜力,更没有几亿年累积的世界模型。比如人脸识别,ai最成功的领域之一。从上个世纪开始搞了八十年左右,投入不计其数的智慧、金钱和算力,计算过上百亿张脸,现在ai终于超过人了。还不是完全超越,抗干扰能力和跨年龄识别还远远比不上。大脑呢?刚才那个吃奶的婴儿就会识别人脸。等他八十岁的时候,还能识别八岁时见过的脸! “正是这样成功的例子,让我在2029年接近完全绝望。这个世界太大、太复杂,数据量无限。我们用概率学ai攻克人脸识别这样一个小小的领域都需要八十年的消耗战,什么时候才能建成一个世界模型?” 图海川的声音变低了,眼睛不再看听众,似乎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听众们全神贯注,跟着浸入2029年那颗独自沉思的大脑之中。 “我想不起从哪天开始,意识到互联网的结构和大脑极其相似。分布式网络,不是设计的而是生长的,自然适应物质世界环境,自然分层,自然分区,底层节点连接着无数感官,接受无数种信息,被这些信息塑造,继续生长。它就在那里。我可能一直都知道。 “但是互联网极端复杂的数据结构和通信协议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不敢向那扇门迈出一步。门后面的东西太庞大、太复杂,而我想要的是简化——直到我认识王招弟博士。万国宝的诞生,第三位需要感谢的人是她。如果说我是一个大号反应池,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腌在里面慢慢发酵,王博士就是一道闪电,瞬间点燃所有反应。” 礼堂中每一双眼睛都转向第六排。王招弟面不改色,仿佛说的是别人。张翰在她旁边,倒被闪得埋头打了个喷嚏。 “我面试她用了25分钟。那时我准备的一堆问题才问到三分之一,问她为什么对自然语言翻译ai感兴趣。她答道:‘语言是头脑之间的通信协议。一百年前世界人民离得很远,各说各的,也就罢了。现在有了互联网,大家直接交谈。但自然语言太多,协议太乱接口太差,白瞎了互联网统一的基础协议。难道不该改进一下吗?’ “面试马上结束。王博士成了我的合作伙伴。我送她出门之后,一个人在走廊里来回横跳。这个面试让我突然明白了,万国宝项目到底站在什么位置上。互联网真正的神经元是人,是几十亿颗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