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妹妹乖,不哭。”东丹一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手去替她拭泪,“遇见你也是我的幸事……” 两人花前月下脉脉得语了半晌,东丹终于舍得去就寝,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差点叫墙撞了头。 等到瞧不见人影了,江令桥这才正襟危坐,紧赶慢赶地打了个寒战。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总算是将七场戏尽数都给演完了。她扭扭脖子,抻了抻手筋,天色已晚,是该歇息了。 谁知悠悠闲闲晃到门廊,迎面却撞上容悦挑帘出来。纵然此处光暗,但那张脸她却是无论怎样都认得出的。他的面色不像平时一般含着笑,没什么表情。 这是江令桥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喜。 然而话还没说完,容悦忽然俯身凑到了她面前。 两人相遇本就离得近,现下更是相差不过毫厘,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江令桥神色一滞,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就是不侧目,余光也足以探看到,男子翕动的眼睫在她面前微微颤抖。她看着,胸膛的心蓦然漏了一拍。 今晚的风,是扶桑花的味道。 容悦并没做什么,只是在她肩膀处闻了闻,须臾,直起身来,道:“血腥气,牢狱气,阴湿气,愁闷气。一个一个的,都已经见过了?” 容悦的个头高出江令桥不少,离得近了,她同他说话时,总是得半仰着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只有仰头看他时,她的眼神才是最澄澈而认真的。漫天星明,浓花淡柳,那双眸子里,总只有他一个人。 “对!”她应着,眼里盛着肉眼可见的笑意,像是一只等待赞誉的猫儿。 两人面面相对,一个眉眼含笑,一个却眉头微蹙。 “你怎么了?”江令桥看出容悦好像有些怔忡,很快敛了笑意。 容悦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半晌,只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而后看向她,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说的是违心话。她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再说话。满院的花香乘着风,撩动着门廊间轻薄的帘幕,也撩动两人的青丝长发,沉默地纠缠在一处。 容悦以袖替她揩了揩脸,又擦了擦她的手,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由头,只语焉不详地沉吟道:“做饭做得,脸和手都花了……” 在虔州的时候,他就同她说过,往后的刺杀,不必尽用这些以色事他人的法子,她也答应过凡事会同他有商有量。那么,如今这算什么?是忠言逆耳不中听,还是说话的人不够重要,人微言轻?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她,头抵在她的肩膀处,本来是淡淡的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