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特哼一声,自从她决定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她就从来没有回避过当年在秦家的经历。她认为从她爸到姓陈的到秦光,都是烂人中的烂人! 秦特已经敢于发表自己的观点,她不仅限于在肚子里想,她是想说出来的。 孙梅惊讶的看着她,秦特说,“我就看不出秦光以后有什么出息来!他能考上想娣姐的大学吗?想娣姐高中时什么成绩,他什么成绩?上高中交择校费,请客吃饭求人送礼,能上一所好高中,上大学行吗?大学录取只看成绩的!难道上大学还看,你是男的,我就录取你!没那样的事!” “少管所、监狱里也有许多男的,那也是给光宗耀祖的!” 孙梅说,“小特你变了很多。” “嗯!以前我胆子很小,我也觉着自己是个女孩子,低人一等。可后来我知道不是这样,我姥姥也是女性,就是我姥姥救了我,支持我去要官司。妇联的阿姨、褚律师、还有一审的法官阿姨,都是女的,她们都帮助过我。二审的法官叔叔是男的,给了我公正的裁决。可见外头的人,有时候比有血缘的人更好更可靠。”秦特很感激这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她说,“记得小时候,大妈你跟奶奶打架,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架。我就听到你吼了一嗓子说‘我们想娣就是闺女怎么了,我闺女也不低谁一等,我稀罕着哪!’,就带着想娣姐走了。那时我觉着大妈您可威风了!” 孙梅的神思有些恍惚,是吗? 那是什么时候? 秦特说的有些口干,她起身到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也给孙梅接了一杯。饮水机靠墙放着,边儿上就是朝北的窗子,窗子被浅灰色窗帘遮住,近看窗帘有些不明显的污垢。 秦特后来跟着秦耀祖一起过日子,见到这位大妈时间不太多,但小时候在奶奶那里时,记得大妈是最时髦最干净的人。说起话来,爽郎的笑声能传的整个胡同都听得到。秦特还听到有街坊酸溜溜的说,“看老秦家的大儿媳,笑声能传出二里地,可显着她家日子好了。” 那时秦特特别羡慕想娣姐有妈妈。 大妈还是个特别大方的人,小时候,大妈都会给想娣姐定牛奶,送奶工人每天早上送过来,因为是大妈定的,奶奶就给想娣姐喝,没有她的份儿。 后来想娣姐看她想喝,就跟大妈说了,大妈就定双份,她也能喝一瓶。 不过,那样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奶奶的老宅拆迁,她就被接走跟她爸一起过日子了。 可秦特心里永远记得大妈和想娣姐对她的好。 秦特很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助大妈,可惜她还没读大学,本领有限。心里很想帮,却不知道怎么能帮得上。但,一些小事她还是能做的,秦特就有了主意,“窗帘有些脏了,大妈,咱们洗洗吧。” “哦,好啊。”说完后,孙梅才反应过来,“不用了,小特,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现在放假又没事。”秦特是做家务的小能手,大妈跟想娣姐现在住的是一室一厅,餐客一体,秦特搬把餐椅,踩上去就把窗帘摘下来了,一摘不要紧,上头灰尘扑扑的掉,在阳光中像落了一场灰尘雨。 孙梅很不好意思,“搬的匆忙,过来后还没整理。” “没事啊,正好一起整理整理。” 孙梅,“小特,还是我来吧。” “大妈你下头接着就行。” 秦特把客厅卧室的窗帘都摘了下来,放到阳台的洗衣机里,搁上洗衣粉,一关洗衣机门,转到强力洗,按下电源,嗡的一声,洗衣机就转了起来! 窗帘全都摘了,整个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孙梅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原来今天阳光这么好啊! 但她很快没时间想阳光的事,秦特问有没有抹布,然后,秦特把围裙在腰上一系,在洗手间把抹布投湿,就甩开膀子大力擦起窗台来! 孙梅总不好看秦特一个人做家务,她也跟着一起擦。 秦特擦窗台,她擦冰箱。秦特擦卫生间,她擦卧室。最后俩人一起收拾厨房,镶了瓷砖的墙上积年攒的油污,抽油烟机盒里的废油倒掉。俩人把门框都擦了一遍,最后秦特关上空气开关,秦特踩着餐桌擦客厅的吊灯,垂落下来的水晶流苏,一个个都擦出原来的晶莹明亮。 房间里散发着洗洁精的香气,是柠檬味儿的。 待洗衣机里的转动停止,这是个老式的双缸洗衣机,甩干要单独放进甩干桶。十五分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