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满脸胭脂印,胡乱用巾帕擦了擦,一溜疾跑进了前殿。 皇帝见到自己最小的儿子,立刻笑容堆满脸,招招手让他到跟前,见他长高了不少心知抱不动,揽入怀抚摸额发,“臭小子,再窜几年就赶上你几位哥哥了,咱们天家的男儿皆高大威武,肖似了先祖皇帝。” 又往下摸摸他的耳朵,无意识往脸颊下一挪,忽觉手指沾了什么,抬起一看不禁莞尔:“你这孩子想是又涂鸦了,颜料沾脸上也不晓得。” 说着,指尖黏腻发油,淡淡有香气,立时觉察出不对劲,颜料当是干涩冲鼻的,凑近一嗅,赫然是女人嘴上的口胭。猛然揪住小儿衣领细看,只见颈下隐隐约约有无数重叠交错的痕印。 这下怒火冲冠! 揪住福王的衣领问金贵妃:“你就是这么教养儿子的?” 金贵妃不知所以,忙不迭跪倒,皇帝挥袖将桌上的骨瓷扫了一地,碎裂声骇耳,福王吓蒙了,跪瘫在地,皇帝吼道:“将侍奉他的宫人拘上来!朕今日活剐了她们!” 内监不敢耽误,不多时将配殿的一十六个宫女尽数捉了来,竟然有两个衣襟大开衣带散着的,元和帝见到这个越发雷霆:“你们竟然勾引皇子!朕要将你们的家人全部诛尽!” 金贵妃这时才明白怎么一回事,登时气血涌上天灵盖,指着她们骂道:“天杀小贱人!居然敢在本宫眼皮底下做这等勾当!谁指使你们来害我儿的?快说!” 宫女们抖若筛糠,有两个吓得晕厥栽地,其中一个哆哆嗦嗦道:“陛下饶命!娘娘饶命!不是奴婢们勾引的殿下,奴婢便是向天也了胆也不敢啊,是殿下......殿下调戏的奴婢......” 福王直如傻了一般,呆呆地一动不敢动。金贵妃似要吃人:“胡说!我儿才多大!分明是你们收受了什么人好处构陷我儿!再不说本宫将你们剥皮抽筋!到底是什么人幕后指使的你们?陛下在此你们还敢隐瞒!”” 宫女们心知接下来死路不可避免,唯有不要连累家人,将死之际也生了几分胆魄,又想起金贵妃平日的苛待,纷纷恨极了。 七嘴八舌道:“确实殿下调戏的奴婢......殿下胁迫奴婢脱衣给他看.......是殿下说好奇女人的,奴婢怎敢违抗......” 金贵妃拾起一片碎瓷掷伤了一个宫女的脸,那宫女捂着面鲜血直流,愤愤道:“娘娘即便立时碎剐了奴婢,无凭无据仅凭一张嘴如何攀诬别人?欺君是株连九族的,奴婢们都是娘娘的人,娘娘严令不许我们出栖霞殿一步,从哪里受得什么人好处?娘娘可尽去搜检,殿下逼迫奴婢脱衣相看,奴婢岂敢不从?娘娘溺爱殿下,也不能拿我们当畜生一般。” “贱人!” 金贵妃扑过去撕那宫女的嘴,连抽了数个巴掌,又摘下金簪对着一众宫女狂戳。 宫女们悲泣成一片,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喝令她住手,金贵妃却没听进去,依然发了疯一般,有一个被戳中了颈脉当场鲜血迸飞,断了气,皇帝又令两旁侍立嬷嬷拉开金贵妃,手里的金簪尖锐锐地滴着血,已微微变形。 皇帝怒不可遏:“金茂丽,朕今日才知道你竟如此狠毒的心肠,你疼爱自己的骨肉拿别人的当畜生,你这样的德行也堪觊觎中宫?你拿什么母仪天下?你想诱逼她们攀咬谁?皇后还是太子?当朕三岁稚童么,这样阴私的事情,谁人白痴到贿买一大帮子人的?分明是禩儿动了淫邪之念,亵渎了她们的良贞。” 这样闹了一场皇帝反而决定宽恕这些宫女,吩咐内监将她们带下去,送去永巷没入最下等的浣衣婢。 落霞织锦的氍毹上血迹斑斑。 皇帝走到福王身边,只见小儿面如菜色,显然是被母亲吓坏了,不由愈发失望透顶,鬓边又开始一阵紧疼,拿手指来捏。 这段时日他经受的打击委实太大了。 “难怪章成柏说你近来三心两意的,缘故原是出在这儿。” 金贵妃这厢才冷静下来,方才一时气恼竟触了皇帝的逆鳞,唯有扮可怜兴许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