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的关系,又把头低了下去。 御史大夫咽了咽唾沫,“总之,兵部应当配合调查。”撂下这句话便不再多说,退了回去。 下朝后,官员们纷纷退出大殿,圣上单独留下了沈轩,寻问了一番当日炸城的细节,“这件事就交由太子去处理,你就不必再管了,这几日城中不稳,你也留于京城驻守。” 沈轩闻此,似是没有多大意外,只顺应着听从安排。 京城中驻守的武官比平日更忙了些,沈轩领了命,在京城派兵驻守巡查,却于每日午时都换值回家,陪自己的妻子用午膳。 可卫明姝仍是沉默少言,眼中的光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心如止水。 沈轩发现她不对劲,开口询问卫明姝也总回应一声“无事。” 只得继续维持着日子表面的平静,即使知道那根看似完好的丝线早晚都得崩断,也只能乞求着这一天来得晚些。 终于有一天深夜,卫明姝再次被梦魇住,而这一次却是梦见被一只只血手握住脚腕,拼命往下拽。 “别拽我!”猛地起身,心不停地在抽搐,一阵阵钝痛自胸口蔓延至全身,额头上如同淋了一层水,紧紧咬住唇瓣。 沈轩这几日一直睡不踏实,也才刚刚入睡,听到一声惊呼,直挺挺坐起身,虽是看不清卫明姝的脸色,却也能感受到那人正在全身颤抖。 一时被吓傻了去,声音变得颤抖,“你...你怎么了?” 那人近乎难受的说不出话,只能听见大口喘息的声音,似是溺水之人垂死挣扎,沈轩连忙伸出手,触及额头,只能感受到一片冷玉般的冰凉。 见人仍旧蜷缩着,全身抖若筛糠,慌忙覆上那瘦弱的脊背,努力帮她捋平呼吸,“可好些?” “疼...我...”随后便没了话语。 沈轩大惊,立马下榻点了灯,便看清一张近乎透明的脸,那胸前的衣料被紧紧攥着,已是被抓出褶皱。 他不是医士,不懂医术,一时手不知往哪放,生怕把人再碰坏了。 鞋都来不及穿,匆忙下榻,两人平日夜里向来不需要人伺候,只能再跑远些,跑到兰芝门口大喊大叫。 兰芝这几日也睡不踏实,听到门外动静立马穿衣起身,开门便见到穿着寝衣,鞋都没穿的姑爷站在门口。 呆愣了一刻,便跟着人赶紧过去,也是吓了一跳。 她从小跟着卫明姝,她家小姐虽是体弱,可平日再难受也都会装做风轻云淡,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绞到捂住心口。 兰芝攥起裙摆,眼睛已是急地红了些,顾不得什么,“我...我去找人煎药。” 院内一时忙活起来,兰芝回到房中,给卫明姝喂了些汤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见到还有个坐在一旁,除了嘴里念叨着,什么也做不了的罪魁祸首,眸中渐渐染上些怨气,也顾不得说话的口气,“姑爷还是快去找个医士吧。” 沈轩这才恢复些理智,趿了鞋披上见外裳便出了门,自己赶了辆空马车一路奔到东巷,敲响了药铺的门。 任医正一把年纪,在睡梦刚被吵醒,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便见自家小徒弟的夫婿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吞下了要说的话。 听人乱七八糟说了几句,刚拿上药箱就被人拽上了车,一路颠簸带到了宁国公府。 见到卫明姝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诊脉,惊讶地看向卫明姝。 也不知是什么事,竟能让她心绪波动至此。 连忙打开针带,边烫着针边问着沈轩。 然而卫家姑娘家的那位木讷呆头的郎婿,也只知道枕边人半夜惊醒,其余一问三不知。 只得叹了口气,颇为嫌弃的问了句,“人中会掐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