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放吹面就吃。 “慢些,烫的。” 他站在一边,臂绳还没放。 像个侍立的仆从。 翠宝吸溜吸溜吃着面,瞥见灶边一碟没吃完的饼子,知道她出门整日,高献芝常常这么敷衍自己。 家里菜肉都有,吃饼多没劲。 话还没出口,翠宝忽然顿住,没咬断的面还挂在嘴里。 高献芝以为她烫着,心下担忧,正要问,她蓦地一颤,将面胡乱塞进嘴里,匆忙起身。 “我先回屋!” 走到门外才发觉筷子还在手里,小跑回来把筷子按在桌上,“想起有一桩顶要紧的事,面、面一会再吃!” “何事,这样急?” “小事。” “……要紧的小事么?” 高献芝措手不及。 茫然站在原地,看她仰着吃红的小脸,把话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碗里的面袅袅冒着气。 直到冷透,面坨成块,她都没有回来。 她的屋子他不常去。 偶一为之,他会先去换双旬日不穿的干净靴子。 这夜也一样。 他换好靴子,在厨房煮了一壶茶,另从食箩里拣两块她爱吃果馅儿酥饼,备好这些,往她屋子去。 一轮残月挂在云头,廊上风大,他穿过曲折的黑暗找光明。 和他不一样,翠宝爱点灯,喜欢四下亮堂堂的。 没等高献芝走近,痛苦的嘤咛突然钻进耳朵,他一惊,顿时脚下如飞。 屋里亮着灯,不见人影。 他敲门,无人回应。 如堕冰窟,凉意从头浇下,短短几息足够他胡思乱想出数十个血淋淋的情境。刀子不甚扎进脚背,跌跤之后刀尖恰好戳穿腕子…… 他等不了,呼吸乱糟糟的,道声抱歉把门推开。 夜风卷进,床帐波动。 屋里素净一片,陈设简单,没有他设想的血色,只有不曾设想过的春色。 他怔怔立着,双腿灌铅,动弹不得。 衣衫混乱,露出一痕雪白嫩腻的山峦,瀑发披过大半软枕,面色潮红,如同映照丹霞,眸中泛着烟烟水光,濡湿发丝紧贴腮上,蜿蜒过锁骨,既是溺水得救也如芙蕖出浴。 本就风流秀丽的风景,何况还是她。 他僵立,被夜风不断吹起宽袖。 活像话本中挑灯夜读的书生出去打水回来,惊讶发现堆他书卷的地方忽然多出个勾魂摄魄的小妖,小妖窈窕,情态娇媚,娇滴滴,水汪汪,懵懂可爱却深谙操控人欲。 “还、还觉着我在骗你?” 翠宝轻喘,无力地睨了他一眼。 她想不出眼下的自己,无心顾忌其他,只觉浑身炙热,汗水涔涔,腹里一股股痉挛怎么都停不住,视线模糊,头脑渐渐空白,像一匹脱缰野马,快要勒不住了。 明明那根角先生才进一小部分。 她实在无力持握,手心全是汗珠,频频打滑。 想把插在女穴的这根东西拔出来,更是不可能。 她脱力了。 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痉挛中彻底失去对身躯的掌控,今夜毒发比昨夜更强,昨夜好歹忍上一忍,或者夹着被褥摩挲,胡乱抚抚自己,小小登顶以后勉强可以睡上一两个时辰。 今夜不是。 这毒根本没法章法,似乎行动急促一些就会毒发。 她忙了整日,出门在外一有征兆立刻吞自己炼的解毒丹抵抗,一小包十二颗,竟都吃完了,本以为无事了,谁知道压抑对抗的结果是海啸山崩。 “东厂、东厂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看她痛苦的样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