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自动松了手,医院里人多,行李等珍贵物品不好寄存,她的东西都被慕玉窠拿回酒店放着。 她吁一口气,又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到邦达机场。” “玉窠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慕玉窠也是今儿早上才醒。”裵文野没看她,全神贯注盯着前方路段。 他说:“你紧急联系人填了我的号码,护士给我打的。你们没人缴费。” “啊。”楸楸恍然,些许愧疚,暗骂那群损友,一个两个不见人影就算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帮她和慕玉窠缴费的吗? 酒店就在客运站旁边,说是酒店,其实是个宾馆,有停车位和空调,已经算是好的了。一路上餐馆非常多,几乎全是川渝菜。 最后还是吃了泡面。 香菇炖肉的桶装面,和海鲜味的炒面王,这两种泡面真是全国随处可见。 楸楸吃饱后,坐在床沿打瞌睡,裵文野靠在窗边打电话。 单人间很小,除了一个卫生间一张床一个被当桌子使用的床头柜之外,什么都没有。 裵文野说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大约是和助理交代工作。 原本他们想把单人间换成双人间,然而没办法,他们来得太迟,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和套房都被订完,群体旅游的人多,家属也多。 没过多久,他结束通话,看了会儿手机,便说:“累的话就睡会儿吧。” “我想洗澡。”楸楸摇摇头,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倘若不是这屋没其他地方可以坐,她不会脏兮兮地坐在床上。方才艰难洗漱的时候,她就在想着洗澡的事情,然而她没法脱衣,洗澡大约也很困难。 “那你再等等。”裵文野说。 再等等?等什么?身后不就有一个浴室? 很快,楸楸就知道在等什么了。 大约一小时后,两点午后时分,裵文野的朋友来了,还带来一车东西,他新租了一台陆地巡洋舰,兰德酷路泽,黑色车漆,特别酷。 趁着朋友跟楸楸打招呼,裵文野检查了他托朋友买的东西,楸楸带来的行李箱牺牲了,衣服捡回来一些,不过都沾了雪,湿的湿,脏的脏。托朋友买了两个空行李箱,一张毯子,两个保温杯,一些暖宝宝,电热毯,一箱水,一些零食,一些感冒药退烧药,等等等等。 不过这一切,最为重要的还是,后座那台制氧机,以及一堆氧气瓶。 告别朋友上车时,楸楸惊呆了, “我们去哪儿?”她问。 “波密。”裵文野看着她的手臂石膏,也不知道是怎么撞的,上臂没事,下臂折了。 “波密海拔2700,我在那儿订了一家带泳池的观景套房,出去就是湖景,远处是喜马拉雅山脉。”他继续说,顺便斜了一眼她身后的宾馆,缓缓道,“傻子才住这里的单人间,两百多什么都没有。” “……那你订的这间多少。” “四千多。”裵文野静了一会儿,从后座拿来两罐氧气瓶给她,“要跟你的好朋友慕玉窠道别吗?” 他给的,楸楸下意识接过。 她懵然问:“玉窠不是你的朋友吗?” 裵文野说:“很快就不是了。” “好他个裵文野!订到这么好的酒店不捎带我一个!绝交!绝交!!”餐厅里,慕玉窠接过她递来的两罐氧气瓶,破口大骂。 “息怒息怒。”楸楸摸摸她的胸口,“待会高反更严重了。” 下午三点从八宿出发,途径然乌镇时,楸楸原本想去看一眼传说中的然乌湖,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之楸楸微妙地发现,自从听说她出车祸遇上雪崩后,裵文野开车时比以往要小心许多,以前开跑车都是单手控方向盘的人,追崇剧烈的推背感。现在起步踩油门都是缓缓地,路上遇到大货车离得远远的,原本三个小时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开了四小时十多分钟才到酒店。 一路上她偶尔说会儿话,不过她觉得裵文野应该都没在听她说话。 赶上日落时分,遗憾今日没有天气不好,太阳躲在灰白云层后。 楸楸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依然骨头酥麻,没有力气,瘫软地靠着裵文野去确定入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