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易办宴饮,林延之特意没敢请元蘅赴宴,谁知她又不请自来。 现下林延之只想回去找条白绫一死了之,也不必日日看着陆从渊的冷脸了。 酒至半酣,元蘅也没看见徐融的身影。 分明徐融的马车就停在晖春楼下。 终于有一官员问及了:“徐知州换件衣裳,竟要小半时辰么?” 又有一人笑答:“他醉成那个样子,多半是倒下睡熟了罢!” 于是,这人吩咐身边的侍从去寻徐融。 没有多大一会儿,这侍从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地不起,连双手都是发抖的。 “徐……徐大人死了!” ***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席间之人大惊,纷纷起身随着侍从去探看。只有林延之一个人面如死灰,心惊胆战地瘫软在了座椅上。 他只是借陆从渊生辰的由头办个宴饮,谁又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下还闹出了人命来。 元蘅蹙眉,跟着众人一同往那里去了。 屋子干净整洁。 徐融的衣裳穿戴完好,却倒在了地上,,浑身未见一处伤口,只有他唇边挂着一丝血迹。 陆从渊看到的第一眼便转过了身去,用绢帕捂了口鼻,冷冷吩咐身边人:“告知刑部。事关朝廷命官,再行通知锦衣卫。” 那人忙称是,一路跑着出去了。 元蘅原本怀疑是此事与陆从渊和孟聿脱不了干系。谁知却听见陆从渊主动让人传了锦衣卫,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 若是有关,陆从渊绝不会将锦衣卫牵扯进来。 “天呐!今日百官宴饮,竟有人在此时下手!骇死我了……” “徐知州是得罪谁了么?” “他初入启都,人生地不熟,能得罪谁啊?” 元蘅在旁听着众人窃窃议论,直到听到这句话。 徐融初入启都,能得罪谁呢? 他死了,谁又从中获益? 心下一寒,元蘅想起了琅州丝帛。 徐融解了户部支不出银子的难题,也因此讨好了皇帝,给自己得了一堆嘉赏,如今也算是在诸位官僚中提了身份。 但他死了。 元蘅发觉端倪之时,那本记录徐融进献丝帛的名录不知所踪。就在她顺着徐融要查明缘由之时,他忽然暴毙而亡。 就好像有人已经知道了她在做什么,提前将所有的线索都抹除干净,为的就是让她毫无办法,揪不出背后的人来。 不多时,刑部和锦衣卫的人来了。但并不见孟聿,来的只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元蘅主动问及孟聿,这位指挥同知却说孟聿母亲病重,他这几日告假回乡侍亲了。 刑部的官员盘问了晖春楼的小厮,小厮只说自己将他送进房门之后,自己便一直站在门外没走。 小厮是担心徐融饮了太多酒,便在门外多候了会儿,可是里面一直没有任何声响。直到宴上大人们遣人来,推开门才发觉徐融已经倒在了地上,口齿溢血。 “没有任何声响?他倒地时也没有声响?” 元蘅看向此人。 这小厮像吓坏了,忙道:“真的没有!” 还没等元蘅再问话,林延之便将她叫至一旁,小声道:“你莫要问了。此事与你扯不上干系,问多了要惹祸端,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也是,刑部和锦衣卫的人都在此,宴上诸位官员也都在,怎么也轮不上她一个探花盘问人。 元蘅知晓林延之是为她好,便颔首退至一旁了。 直到元蘅在回府的路上,也没想通。 徐融身上没有外伤,有可能是中毒身亡。但若是中毒之人倒地,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声响? 要么是小厮在说谎,要么是房中还有其他人。那人杀了徐融,将他放倒了。 “若是房中还有旁人,他是怎么走的呢……” 漱玉听到元蘅歪自言自语,将一件外衣披给她,问道:“姑娘说什么?” 元蘅重复道:“若是有人杀了徐融后离开,他是怎么走的呢?” 漱玉思忖片刻,道:“徐融所在的房间在二楼,门口有小厮守着。若真的有人,他要么没走,要么跳窗了。” “不可能没走。刑部查封了晖春楼,往后的半个月都不可能飞出一只蚊子。他不走,等着死么?” “那就是功夫很强的人了。能从二楼跳走还毫无动静……” 漱玉的话音刚落,马车颠簸了下。 元蘅捏着自己的衣角,看向面前的马车帘,忽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