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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长公主便叫秋雁:“你送送驸马。”又细细嘱咐,“近日天要转暖了,乍然变天,我恐驸马贪凉又坏自己身体。你记得点上炭炉子,好生守着驸马,看好府里的小蹄子,有不安分的,给我揭她的皮!”

    秋雁应声退下。

    宋修文一走,福昌长公主笑容就淡去了,皱着眉头吩咐夏荷处理那只母狼,并备好车架,她要进宫面见皇帝长兄。

    母狼意外伤人之计败露,国公府定不会就此罢休,她必须得想法子善后!

    福昌长公主整衣戴冠,才托着腿到门口,门房却来报太傅府吕小姐有要事求见。

    福昌长公主尚记得吕施在花林里不给面子的疾言厉色,“不见!”

    门房又说:“吕小姐说知道长公主定然不会见她,但这本书还请长公主赏眼一观。”

    夏荷将门房呈来的蓝皮子书接过,又绢子拭干净了,才转呈给长公主。

    “她又搞什么名堂!做神道婆还做到我面前来了!”福昌长公主一把扯过,书落到了手里。一见到沈云西三个字,她反射性地摸了摸受伤的大腿。

    再看“多情驸马”四字书名,芙面布满寒霜。

    “她昨日构陷驸马不够,居然还敢写书作贱!”福昌长公主有心想把这书丢开不看,但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沈云西的上一本话本子。

    沈云西的上一本,堪称神来之笔,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长公主犹豫良久,到底还是把书打开。

    这一看,人都傻了,里头写的不是旁的,通篇写的尽是宋驸马和各色女子调情的手段,花样百出,就是禁书怕都拍马不及。

    最让人元福昌在意的是“宋驸马”和公主身边的侍女。她向来疑心府里的丫头和驸马有攀扯,话本子无疑勾动了她脑内那根弦儿。

    元福昌目光冰冷地看向夏荷,顿了顿,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她咬牙道:“扶我去驸马房中,悄悄的去,谁也不许惊动。”

    宫人抬着软轿,一路疾行,到了地方见房门大关,元福昌心里就砰的一跳,再到廊庑下凑耳一听,男女说话声清晰地传入耳里。

    福昌长公主脸色顿地一变,她砰地推开门,怒瞪向踏上搂抱在一起的男女。

    好啊,话本子里居然说的是真的,她是灯下黑了,被自己的丈夫和身边的贴身侍女骗死了过去!

    事实上宋修文此刻并没有和秋雁做什么,他昨天又是被诬赖成变态,又是被狼咬,为显深情还在元福昌床前呆了半宿,着实没有那个心力。两人只是睡在床上,抱在一起说话罢了。

    宋修文说着说着人都要睡着了,门却突然被砸开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定神一瞧,来的竟是福昌长公主,乌沉沉的脸,阴暗暗的眼,要杀人一般。

    宋修文被唬得慌不择路,下意识就把怀里的秋雁往地下一推,“福昌,你误会了,我方才眯着眼呢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爬上床来的,是她勾引我的!”

    秋雁从地上爬起来,见他如此毫无男子担当,再看长公主周身气息如罗刹,当即大哭了起来:“驸马,你好没良心,我为你在长公主面前遮掩了多少莺莺燕燕,你翻脸就不认了!”

    “多少莺莺燕燕?你真的在外面胡来!”

    “好啊,好得很,宋修文!”福昌长公主心态彻底崩了,合着她真就是一场笑话,“原来夫妻情坚意定,只是我一人的妄想!这句话竟该我来说的,宋修文,你怎么说得出口的?你们!你!你敢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事到临头,元福昌发现自己竟哭不出来。

    哭?她从来不会哭,她只会叫别人哭。她咬牙,哈哈哈地大笑出来,又倏忽一收,赤裸裸的凶光毕露:“宋修文你、找、死!你敢这么对我,你是在找死!”

    元福昌从来只对外头女人亮出的獠牙,这次终于找准了对象,对准了自己男人。

    宋修文骇然地看向朝他逼来的女人,挪着腿往后撤……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公主府,府外头的吕施都过了个耳朵,她眼睛唰地一亮。

    闹起来了。

    话本子果然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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