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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遮住她眼前的光。

    淡淡的青竹暗香自裘衣之下散出,闯入她的鼻息。属于方砚清的味道,严丝合缝地覆盖在那身,曾与她的衣物共处数月的青衫上。

    无形之间,这方暗影带来的热意怦然,熏上她的面颊。

    贺七娘窥觑身侧映下的影子,突觉,原来方砚清竟是连身量高矮,都与她旧梦中所触碰过的许瑜,相差无几。

    眼前之人步步紧逼,甚至还隐隐朝她俯下了身子。

    暗香浮动,因着他的举动,贺七娘脑内却是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思绪不合时宜地横冲直撞,将她撞回到东都那丛灼艳芍药下,混乱不堪的记忆之中。

    是如出一辙的步步紧逼,热气喷洒在她袒露的脖颈之间,一时恍惚,那人贪求无厌地将手指绕上她松乱落下的一缕发。

    一寸寸绕过,一丝丝收紧。

    连带发间也传来若轻若重触碰,直至那缕发丝在他指间被彻底绕紧,微微的痛意传来,尖利的犬齿也于此时,覆上她的颈间,忽轻忽重地啮咬。

    灼灼的芍药,随二人落了一地。

    纵使目不能视,但在那片使人沉溺的眩晕中,贺七娘的指腹仍是猛地将一捧芍药花瓣攥紧。

    如醉方醒,贺七娘这才知晓,原来那轻轻点点落下的,除开那人蝶翼轻抚般的痴缠,还有这散了她满身的芍药。

    入手仿若丝帛一般轻软柔腻的花瓣,在她的掌心中,被捏成(濡.湿)的/花.汁。

    染上指尖蔻丹,平白乱人心神。

    指甲被用力抠进掌心,满天飞雪中,痛意将思绪唤回,贺七娘眼底恢复清明。

    那曾经叫人心甘情愿沉溺的芍药馥佩芬芳,如今想来,却无一不显出那人骨子里对自己的轻视。

    大梦初醒之初,念及过往种种,贺七娘扪心自问,若换一个人,许瑜可还会那般?

    答案,自是冷笑出声,只道一声决然不会。

    东都贵女矜贵自持,家世贵重,他又怎么可能,会那样不知礼数地冒犯贵女呢?

    追根究底,不过是她为藤蔓,轻贱可欺罢了。

    因着这份回忆,羞窘之意立时退散,褪了两颊霞色,贺七娘的眼神也在不自觉间变得冰冷。

    余光之中乍现一只双指佩了戒子的手,犹自沉浸在往事中的贺七娘本能地皱眉,将头撇到一边,避开眼前之人的触碰。

    结果,那只她原以为会触上脸颊的手却是径直伸向她的头顶,而后,捻下一个什么东西。

    “啧,狗毛。”

    方砚清平淡开口,指间却是捻着那根从她头顶上摘下的狗毛,笔直伸到她眼下,展示给她看。

    黝黑的小犬毛发孤零零一根,竖在眼前。

    贺七娘除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竟是将方砚清代入成许瑜。此刻又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刚才到底在对着怎样一个人想入非非......

    灭顶的羞恼感将她吞噬,贺七娘捂眼低嚎一声,拔腿就朝院前玩雪玩得不亦乐乎的来宝冲去,将顽皮的小东西撵得满院子吱哇乱叫。

    而她,自也没能发现,她从那方暗影中脱身之后,方砚清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阴翳。

    ————

    看似不紧不慢地用着饭食,方砚清却是一直隐晦留意着对面的贺七娘。

    发现贺七娘果真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连那盅特意为她炖煮的鱼汤都没用多少。

    方砚清心下肯定,先前她在檐下所表现出的失态,绝非是他看错了。

    案边,栴檀正欲为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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