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微微含着笑意问道:“他怎么了?” “我今日听到一个关于他的趣闻。” 方镜辞很是配合,问道:“是什么?” “他从前对他夫人细致体贴,下朝休沐必在家中陪伴夫人。” “何大人夫妇相敬如宾,是长安城中有名的良配。” “但是我今日听说的,却是方夫人闹着要和离。” 这倒着实出乎方镜辞的预料,他难得露出两分讶色,“为何?” 安国公主瞧着他,“听说是何淼去烟花之地喝酒,被何夫人知晓了。” 方镜辞稍稍细想一瞬,便问道:“殿下想说什么?” 安国公主却反问,“有这么明显么?” “没有。”方镜辞瞧了她一眼,“只是我对殿下太过了解,便能一眼瞧出殿下话中有话。” 既然被他拆穿,安国公主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道:“旁人都说,夫妻之间相处久了,便会有厌倦之时。你如今对我这般细致体贴,往后是否也会有厌倦这一切的时候?” 她一直以来都是从从容容,还从未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方镜辞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难道僵立当场。 倒是安国公主瞧着他神色,问道:“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方镜辞这才回神,“没有。” 而后望着她 ,“殿下为何会这样想?” 安国公主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陛下今日去相府了。” 方镜辞今日同沈季文喝酒,只知道小皇帝去过檀香楼,还真不知晓他又去了相府。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陛下是去找阿暖了?” 安国公主点头。 “陛下对阿暖倒是情深。” “是否情深还真不好说。”安国公主却不怎么在意,“我倒是觉着,陛下是难道遇到年纪相仿的玩伴,一时之间舍不得罢了。” 方镜辞微怔,“殿下何出此言?” 安国公主抬眸,“难道不是吗?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能常情如此?” 她这话倒并非有失偏颇。沈季文也才刚刚说过,那位被先帝宠爱的季贵妃,也不过逝去短短一年,先帝便另有新宠。 可见帝王之爱,从来不会至死不渝。 但他却还是下意识问道:“殿下是觉得陛下对阿暖的情意不够真切?” “无非是小孩子之间一时的新奇,想来过了段时日,陛下自己也会忘记。” 方镜辞未曾想到她竟会这样说,着实愣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发出声音,“殿下是觉得,少年的感情不能长久么?” “我有说错么?”安国公主察觉到他的失态,但却想不通他为何失态,“陛下年纪还小,见过的女子也不过一个阿暖罢了。倘若日后后宫充盈,他还会只心心念念一个阿暖么?” “殿下当真觉得,少年的感情便不能长久?” 安国公主微微皱眉,“难道不是吗?” 方镜辞脸上还挂着笑意,但眼眸之中笑意渐消,“那只是殿下不曾见过,那章 自少年时代起便至死不渝的感情。” “殿下虽未曾见过,却不代表那种感情没有。” 他蓦地生气,着实出乎安国公主意料。 她微微蹙眉,“我们难道不是在说陛下与阿暖么?” 方镜辞依旧眼底笑意全无,偏偏脸上还挂着三分疏离笑意,“我也是在与殿下说陛下与阿暖。” 安国公主微微扬眉,“那么我质疑陛下的感情,你又为何要生气?” 方镜辞却矢口否认,“殿下看错了。” “是不是看错了,我心中有数。”安国公主瞧着他的眼睛,“你心中自然也有数。” 方镜辞低垂着眼眸,不与她多说,“殿下用膳,待会要凉了。” 第55章 无衣 安国公主并未将晚膳上的事放在心上, 毕竟方镜辞虽说偶有生气,但只要他转移话题,便往往代表着不再追究。 她原本以为是这样的。 但第二日见了他,却觉得好似并非这样。 他脸上依旧挂着一贯温润雅致的笑意, 谦谦君子, 如切如磋, 如琢如磨。看起来与往日别无二致。 但安国公主瞧着, 就是隐隐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与先前不同。 直到用早膳时,她望着依旧为她盛汤布菜的方镜辞,这才琢磨出来点儿东西。 ——方镜辞待人一向从容雅致,客套有礼。 从礼节上而言, 此举分外妥帖,再恰当不过。 但从感情上而言,此举却倍显生疏、冷淡。 他仿佛拿着客套当武器,将所有人外人的好意拒之门外。 只是待她的细致周到却还是一如既往,既没有因为气闷而收回,也没有因为不满而冷待。 他的言行举止一如往常, 只是安国公主手支着下巴,在他墨色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冷淡疏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