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时节,该让她圆满些。” 何沉静听着吩咐,萧翊最后叹了口气:“你们多上心,她现在显了月份,可心中仍没多少分寸,凡事不能由着她喜欢。” 何沉只得应下。 脸色有些犹疑,被萧翊转眸瞥见,“有话就说。” 何沉下意识深呼吸给自己壮胆:“殿下,您在替方姑娘考虑,她日后总会明白的。” 萧翊睨了他一眼,何沉忙俯身:“属下多嘴。” 他抬手挥退何沉,独自坐在书案后琢磨片刻,随后站起身离了景宁宫。 除夕,迎岁。 方柔许久没再这样开怀,这一日仿似梦中。 也不知春桃与何沉筹备了多久,她自睁眼开始,所有的事物都像往日重现,而这份回忆,源自丘城,源自她心心念念的家乡。 贴挥春,送岁红,方柔和春桃都穿上了贺岁的新衣,午饭后,春桃还喊来阿妩跟何沉,四个人围坐在软榻边,慢慢悠悠地包饺子。 何沉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不料手艺竟比阿妩还要好。 方柔意外地瞧着他巧手搓揉,包个饺子也就眨眼之间,不由好奇:“何侍卫,你这手艺打哪儿学的?” 何沉心无旁骛地干活:“我在家中排老大,自小学着照顾人,干些粗活不在话下。” 方柔眨眨眼,对他又有了新一面的认知。 春桃嘴快道:“何侍卫,你娶亲了么?” 何沉摇头:“男子汉先立业。” “哪家姑娘与你成婚,那可省事不少。”春桃心大,下意识叹了一句。惹得阿妩看了看她,又与方柔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我没这打算,娶亲不得花钱,还是不少钱。”何沉与她们相熟之后,说话也随意许多。 方柔瞧得出来,他仍有许多少年心性,只是跟在萧翊身边做事久了,面上自然沾染了些冷淡的气质。若与他相熟起来,本性便能被窥见一二。 春桃疑惑:“你跟着殿下做事,钱银还能亏待你不成?” 何沉叹:“殿下大方,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呐……” 立刻放下擀面杖,摆着手指开始合计:“娶亲不得安置新屋?不得三媒六聘?不得雇几个丫鬟管事在宅子里伺候着,既然姑娘嫁了我,总不能委屈了人家吧?日后生孩子,又是一笔大花销,我哪敢想。” 又一叹:“我跟随殿下做事,时常不着家,若钱银上还不宽裕,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还是先好好当差,升个一官半职再论。” 阿妩借机插话:“你找个也不着家的,两人扯平。” 何沉脑子倒转得快:“那跟不成亲有区别么?” 方柔再忍不住,掩着嘴笑出声来,听他们一人一句斗着嘴,心境开阔明朗。 这笑发自内心,日子虽不由人,可只要不见着萧翊,没他在身边提醒她现下仍活在金丝笼中,并没有所想的那种自由,可她只要不去想起,就似乎能找到一些机会来安慰自己。 方柔初时也觉得古怪,萧翊早出晚归,几乎与她不见面。只有每夜迷迷糊糊中被人揽进怀中,那阵不真实的接触会令方柔察觉到他的存在。 可到后来她不好奇了,她贪恋着这一息的安稳,只要见面便是争吵,那不如不见。 她与旁人可以好好相处,但面对萧翊,她浑身的戒备都会浮现出来,他说的每一个字,做得每一个动作,她都要猜忌、都要揣测。 如此太累了,她庆幸萧翊没再坚持这种折磨。她得以在极不正常的环境下,勉强过些看起来过得去的日子。 正如今日,她本想留下何沉一块吃饺子,又想他的家人也在等团圆,于是早早地叫他离了宫,别错过除夕守岁。 饺子被阿妩端去小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