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明明白白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如果真的见到了,他却觉得还不如不见。 海茵茨.古德里安和她僵硬的对坐着,但谢天谢地,她的洁癖还在,于是海茵茨.古德里安用热水给她冲洗她的黑发—他抓紧了她的肩膀,也许这样轻慢的举止不妥,但他也无暇顾及,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 他的手掌插进她的黑发上,她则平静的垂着脸颊,古德里安注意到她的额头上有些血痂,而后他转过眼睛,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她则任由他揉搓着她的头发,在那个粗糙的洗脸盆内,她的头发浸泡着水汽,缠着他的手指,而海茵茨.古德里安也从僵硬到稍微娴熟,最后他给她冲洗完了,他用毛巾擦干着她的头发,他没有硬去弄她的脸,只是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看守们把灯关掉了。 海茵茨.古德里安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很少这么寡言,但刚刚也和她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意识到自己要睡觉,连忙闭上眼睛,躺在他的床上,而他的床头正挂着一面耶稣受难像,美国人放在那里的。 海茵茨.古德里安不信他,而元首如果信,也不会来到这里。 他毫无睡意,看着那个十字,在数上面有几道钉痕,数着数着,他将胳膊从她的脖颈下抽出来,稍稍有点麻了,睡不着,他就盯着她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她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众星拱月的女人了,岁月与苦难使她瘦了也清减了,但皮肤苍白,眼睫纤细,双颊也是苍白的,也许血色都汇聚在她的嘴唇上。 她的肩膀和背部是紧缩在一起的,只有胸部微微挺起。但此时海茵茨.古德里安也能心平气和的观察她,他想听听她说梦话,哪怕是不协调的都可以,但注定他要失望,她陷入不被人打扰的安眠中,在月色下,她的手臂放在他和她之间,在棉质床单上留下一个软弱的投影。 也许她的存在让海茵茨.古德里安觉得至少身边有个活物,他习惯睡前喝点酒,才能强迫自己入睡,但今日不知怎么的,他也很快的进入睡眠。 那是个奇怪的可恨的桃色梦境。 他梦见自己重新年轻起来。 而随后他坐在床上,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垂着头,与他接吻,也许她脸上有些淡妆,但海茵茨.古德里安也有些神思恍惚,他看到她的乳房,接吻时他的胸膛紧贴着它们,刚刚好的大小,似乎适合被人捏着然后含在嘴唇里舔舐,他也这么做了,她没结过婚,连孩子都没有过,吻上去的时候,她在古德里安身下发抖,于是他又可怜的去吻她的嘴唇。 但此时他困难的睁开眼,看见那个女人的嘴唇,有些奇怪的观察着,那是两片不丰满的嘴唇,有些削薄,但漂亮的是她的唇弓,这也许是她身上最柔软的一部分。 元首现在因为冷而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的手脚都缠着他,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做这样的梦吧,但海茵茨.古德里安为了进入更深的睡眠,反而搂紧了她,几乎都要令自己喘不过气。 他要把这个梦连续的做下去。 这次却不能如他愿,这次的梦他却梦见自己在与以前的同僚站一起抽烟,“那个傻女人。”他听见有人这么说,而他深有同感的点头,“在军事上如果能听得进去就好了。” 海茵茨.古德里安摇摇头,他把烟熄灭了,“她周边有太多阿谀奉承的人了。” “只可惜我们注定不被信任。” 他这般说,看到她那边乌压压的全是人,有人成功的把她逗笑了,说实在的,那个举止有点轻浮,但人们围着她转的时候,她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在这些人中,他听说她最喜欢埃尔温.隆美尔。 但是,他听说她连他的葬礼都没有去。 作为一个有道德的将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唏嘘,埃尔温.隆美尔的关系和他并不好,但他却微妙的想起一个恶毒的暧昧的谣言,有传言说,在埃尔温.隆美尔死前的那个晚上,他去找过… 那也许是诋毁那个元帅名声的毒箭。 但这个传言传到她那里后,古德里安听说,她默默了许久。 海茵茨.古德里安猛然惊醒,夜惊后的寒气渗进他的皮肤里,他抬起头,现在大概是凌晨三四点,他揉了揉额头,才发现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胸脯,古德里安在这瞬间有些迷惑,像是梦境的界限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