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将碗筷放回到桌案,伸手扒开衣领,从胸前拿出了锦囊,塞到他手上,“道长,锦囊还给你,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只要你偶尔给我吃一下就好了,就一点点。” 沈修止没来得及阻止,眼里便闪过一片细腻莹白,他当即避开视线,还未开口,带着温热的锦囊已经塞进他手里,一时思索渐乱。 似玉拉好衣领,见他不说话便当他默许了,一时满心欢喜地拿起碗筷出了屋。 沈修止手中布料上还带着些许余温,一想起这东西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当即松开了手丢开,往日平稳的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沈相公。”芳寡妇站在屋外,手上拿着特地带来的药酒。 昨儿个夜里没让她碰上沈修止,等她再去的时候只留一地狼藉和血迹,才知晓那贾长贵被这沈家相公当场抓奸打得看不出人样,便特意等了一晚上,待到人消了些许气,满心失意上了头再来安慰,必定手到擒来。 芳寡妇一进屋没瞧见似玉,一时心中很是得意,见沈修止转身看向他,当即勾唇笑起,婀娜多姿地走近他,“昨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更何况早些看清人,也总好过被骗一辈子。 我先前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守得住的女人,起先就到处和别人说你的不好,话里话外嫌弃你是个瘫子,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瞧那样子都恨不得去镇上买砒.霜活活毒死你,我瞧着都觉得怕。”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他手上的伤,当即将药酒塞打开,十分自来熟地在桌案旁坐下,“沈相公,你这伤口太严重了,你坐下来,我替你把伤口抹一抹,我这药是祖传的,没几日就能好。” 这般一来,沈修止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也不多言,走到门旁看着她淡淡道了两字,“出去。” 芳寡妇久在情场过,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欲拒还迎的有,表面正经的也有,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得了她,去外头问问,那个大老爷们会嫌弃女人多? 三妻四妾都不嫌多,怎么可能将送上门的推出去? 她站起身往门那处走去,伸手关上了一扇门,一只手轻轻抬起,慢慢去解身上的系带,“沈相公,怎么这般不解风情,我这也只是想帮你解解心中的苦闷,免得因为昨日的事,郁结心中,惹得身子不爽利……” 沈修止提步走出了屋,站在门口冷冷看向她,语气加重了几分,听在耳里越显严厉,“马上出去。” 芳寡妇闻言彻底怔住,从来没有人这样落过她的面,更何况是这样的端方公子,虽说她也谈不上有多爱,可心中难免也是有惦记的,若是能得这样的人爱慕,那这一遭也不算白走,却不想被他这般瞧不上。 芳寡妇被刺得面上一热,伸手快速系好系带,便沉了脸往外走去,心中知晓在这头没了结果,嘴上便越发刻薄起来,“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却不想有贼心没贼胆的,人都巴巴送到你面前,还跟个窝囊废似的怕东怕西,你这样不得用的男人,我还瞧不上呢! 十有八九还比不上贾长贵那混子,虚伪作态,也就配上那个万人骑的下贱货,合该一辈子头上顶颜色。” 沈修止眉间一敛,以往是从来不曾在意这些话的人,现下也不知哪一句听不下去,当即伸手抓过她的手腕一拧,声音冷到了极点,“收回你的话。” “哎哎哎!”芳寡妇何曾承受过这样的阵仗,自然是个欺软怕硬,如今手骨被拧得快断了,当即开口求饶,“沈公子……对不住,我错了,我不该……不该这样口无遮拦地说您……” 沈修止闻言不语,眼中神情越发阴沉,手上力又加重了几分。 芳寡妇自来是个人精,当即换了口风,“我……我才是那个下贱货,求您快松手罢,我也只是打心眼里喜欢您,替你觉得不公平才说出这种话,我这嘴巴贱,千不该万不该说您那心尖尖上的人,沈公子,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罢!” 沈修止闻言神情微微怔,手上一顿,才觉出自己失态,松开了她的手。 芳寡妇见他松了手,一刻也不敢多留,连忙捂着手,逃也似的离了这处。 沈修止站了许久,忽而一阵风吹得门一下下开合着,他才转身推门进了屋,走到桌案旁拿起刚头丢下的锦囊,上头的余温早早淡去,不再烫手。 他默站了许久,眼中神色未明,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院子里传来刘婶带着人往这走来,“沈相公,有人来这寻你了。” 施梓漆头先进来,见他安然无恙地站在屋里,面上再也藏不住喜色,美人含笑若花渐开,迷人心目,“师兄。” 尤醨随后跟上,身后的子寒见了沈修止,心中当即松了一口气,“师兄,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