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为更急:“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在上面,世界上姓柳的那么多,柳妹子说不定根本就没来,你先冷静一点,等消防——靠!” 卓一为话还没劝完,谢灼推开他往上跑。 越到上层,浓烟越重。刺眼火光从楼道隐隐渗入,温度高得几乎要把人融化。 谢灼跑到四层的时候,与一个戴口罩穿着酒店工作制服的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手里拿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转告对方,她要我办的事已经完成,那个女生在里面,逃不掉的。” 只是一瞬间,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整个五层已经空了,火势很凶,浓烟呛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大火逐层蔓延过来,505房间内不断有火光从被烧得通红的木门底下窜出,谢灼用手捂着口鼻,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淼淼!” 没有人回应。 谢灼想拉开门把进去,滚烫的钢铁烧得他手心一痛,他咬牙,用力踹在门上。可这家酒店安保系统结实,门又哪里是能被轻易踹开的。 “阿灼!你跟我回去!”卓一为被浓烟呛得猛咳,拽着他衣服阻拦道,“你别去!你看看这里都被烧成什么样了!” “你先走,我一定要找到她!”谢灼推开卓一为,一脚又一脚,大力踹在门板上。 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 最后男生用尽全身的力气,冲上去用肩膀猛地一撞,大门轰然倒下。 火舌从内部猛地窜出,连带着上方熊熊燃烧的门框坠落,狠狠砸在他手上。 手背上的皮肤顿时被灼烧,皮肉绽开来,鼻腔中满是烧焦刺鼻的味道。 “淼淼!” 他顾不上手上伤口,冲了进去,房间内浓烟滚滚,家具陈设几乎全被大火吞噬,除了火光和黑烟,屋内空无一人。 他的声音被浓烟呛得嘶哑,眼睛通红地喊她的名字。 她不在。 卓一为在大火将人吞噬之前,硬生生将谢灼拽了出来。少年几乎失去意识地摔坐在地上,从手背一直蔓延到小臂的伤口皮肉外翻,血肉黏连的鲜红。消防赶过来,给他戴上了氧气面罩。 他被医务人员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卓一为听见他声音嘶哑悲伤地说: “我希望她来……但是今晚,我突然,很庆幸她没有来……” - 眼前黑影一闪而过。 咚! 紧接着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车前窗的玻璃溅上一片血迹,扭曲的人影掉落,车头被砸得变形。 陆沉猛地踩了刹车,后座的男人淡淡皱了眉。 “怎么回事?”封彦问。 这边是酒店后区的街道,他们刚回国,本就不想在媒体前引起太大骚动,特地绕了偏路,却不想遇上突发情况。 街道灯光昏暗,陆沉开了照明,看不太清情况,只感觉车头那儿砸了个人。 男人夜里的眼睛漆黑凉淡如水,轻描淡写地滑过车头那边,不带情绪地问:“是撞到人了?” 陆沉说:“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死了?” “我去确认。” 陆沉下了车,去前头查看了一下情况,回来应道:“还有气,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他迟疑问,“封先生,要怎么处理?” 封彦看了眼一街之隔车水马龙的大马路,要是报了警,他低调回国的事不可能掩住,媒体必然会抓住大做文章。 “人带走,找人联系她家人。媒体那边封锁消息。”他说。 陆沉道:“是。” - 谢灼在火场内吸入了过量浓烟,送到医院后紧急抢救了一晚上才渐渐转醒。 醒来时右手从手背到小臂裹满纱布,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他想说话,喉咙却干燥刺痛,发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张口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卓一为见他醒来,匆忙去喊医生,“他醒了!医生!他醒了!” 卓一为给他倒了杯水,谢灼想伸手去握,但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水杯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他的手是抖的。 医生进来给他简单做了检查,烧伤最严重的是右手手背到小臂。医生知道谢灼身份,提醒他后期对疤痕增生处理要非常小心,而且要坚持康复锻炼,否则他的手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弹琴。 医生叮嘱完注意事项便离开。谢灼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沙哑问:“我的手机呢?” 卓一为叹气:“我帮你给柳妹子打过电话了,没人接,以柳妹子的性格,这会儿说不定在家睡大觉,你别瞎操心了。” 谢灼躺在病床上,一时没说话,手背下的眼睛很酸胀。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应道:“嗯。” 酒店失火的事警方很快便介入调查,但那天酒店监控录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