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茴哪里敢坐,连连推辞。 那衙役挠头,心道我长得也不吓人吧! “你们支的什么摊子?多大?平时几个人操持?一日内进账大约多少?” 为首的衙役四十岁上下年纪,浓眉大眼,古铜色皮肤上胡须浓密,看着十分威武。 师雁行仔细说了,那人就道:“这倒不必交,朝廷律法明文规定,若是摊子,或五人以上,或连续十日流水四百文以上方需交税,你们安心做买卖就是。” 又问具体地址在哪里,卖什么的,应该是要去亲自核定。 师雁行都回答清楚了,又递上点心和酒,“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望诸位差爷多费心。” 几个衙役连说不要。 若说别的商户来送东西也就罢了,可这孤儿寡母的,身上的衣裳都浆洗得泛白,这样的礼,他们拿着烧手。 为首的衙役就说:“不必忙这些,日后你们只要正经做买卖,不弄虚作假,不违法乱纪,什么都不用怕,东西都拿回去吧。” 娘们儿们对视一眼,慢吞吞退了出去。 为首那衙役才要回屋,却见师雁行又窜了回来,二话不说,放下酒壶就跑。 “几位差爷,家里也没有吃酒的人,拿回去白瞎了,几位爷略吃几盏解解乏吧!” 她跑得极快,又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待那衙役追出去时,娘们三个早没影了。 “娘咧,”年轻衙役跟出来笑,“别是个兔子托生的吧?” 好长腿子! 为首的衙役低头看着地上的酒,“兔子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头儿,这酒咋办呢?”后面那个抓瓜子的凑过来问。 “留下吧,以后巡街多照看些。” 娘儿们几个没个倚仗,保不齐要受排挤,若执意不收,怕要担心死了。 却说那边师雁行和骡子。 “买了好点心,没想到竟送不出去,不知能不能退。”师雁行看着手里的油纸包笑道。 对方执意不收,两样礼都撂下也不大像话,好在酒送出去了。 江茴今天觉得特别高兴。 具体为什么高兴,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因为在牲口市场时公然回击了方驴子吗? 还是因为克服了心理障碍,大胆地和师雁行一起面对了曾经望而生畏的衙役…… 或许两样都有。 她隐约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曾经那个怯懦的,只知道逃避的旧江茴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勇敢的坚毅的新江茴。 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于是,她笑着说:“别退了。” “嗯?”师雁行一怔。 这点心里有糖有蜜,可贵着呢。 江茴笑着打开最顶上的油纸包,里面是做成花瓣型的枣泥五花酥。 五瓣花瓣的边缘能看见清晰的千层和夹着的厚重的红褐色枣泥,花瓣交汇的中心点着一点红点,玲珑可爱。 猪油的香气,面粉的香气,还有枣泥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江茴用手帕子包着拿起一枚,递到师雁行唇边,“忙了这么些日子了,赚了钱,咱们也甜甜嘴儿。” 她们付出了辛苦的劳动,也该享受甜美的果实。 凑近了之后,繁复的浓香越发惊人,师雁行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无论她前生曾多么富有,可现在这副身体终究只是一个贫苦的十二岁女孩,她的生理和心理都极其渴望高热量,渴望甜食。 “好。” 师雁行轻轻咬了一个瓣,齿尖压下去的瞬间,酥脆的表皮层层断裂,细微的咔嚓声绵延不绝。 怕自己弄脏了别的地方,师雁行微微用力,将掰断的花瓣直接衔走,也不用手,一仰头一张嘴便落入口中。 好酥脆的外皮,好浓郁的枣香! 口水打湿的瞬间恨不得就融化了,难以形容的甜香弥漫开来,令她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点心所能给人带来的愉悦是任何主食都无法比拟的。 “好吃!” 她由衷赞美道。 那边鱼阵也咬了一口,小朋友直接就被从未尝过的甜美滋味惊呆了,捂着小脸儿吱哇乱叫,两只小脚不断地在地上踩啊踩。 这是什么好东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