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蹙了蹙秀眉,身边的人似乎对她说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只有温热的水还在周围波荡。 李策不得不用下巴压下她的发顶,才能抵住她不断想往上拱的动作,将她困在水里,他慢悠悠地问:“窈窈还没回答我,是怕虫子去哪里?” 余清窈慢慢掀起水漉漉的眼睫,好像才抽回了三魂六魄,反应迟钝地反问道:“去哪里?” 热雾弥漫,李策的笑音也被水汽濡润过,变得格外黏糊。 好似一块融化的饴糖,在她心口黏糊糊地流淌。 她无意义地重复,似是把问题抛回给他,让他自行揣摩。 “是怕虫子去……?” 噗叽—— 温热的水往里浸涌。 就好像大地被锄开了一道口子,被引导过来的水互相挤着,争先恐后地渗入地缝。 这不亚于地龙翻身带来的混乱。 余清窈心口狂跳不止,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襟,想着借着他的力挪出浴桶,就好像怕水的猫急于逃离水面,生怕水底下会有什么怪虫把它大口吞了。 被久久浸泡的腿有些乏力,只能颤巍巍地支撑起腰身,眼见着就快要挣离水面,离开那水底不断游走觅食的怪虫。 哒啦——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殿下!奴婢放了驱虫的炉子在门外,是叶驿丞让人送来的,想来是有用。”福吉熟悉的嗓音清晰入耳,“一角一个!” “不过味是有点难闻!”他不知里面的情况,滔滔不绝地在门外道。 余清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才蓄起的力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气泡,‘啪’得一声没了。 腿软了,她的身子猛的往下沉。 膝磕到了木桶上,发出‘咚’得一声钝响。 “呃嗯……” 短促的喘音从咽喉破出,捋直的舌挡不住气音径直冲了出来。 余清窈往后仰着脑袋,就好像一张突然被拉开的弓。 从脖颈到腰腹,弯出了一个大弧,都有着向上顶的力,雪白的肌肤玉润冰清。 像是一枝被暴雨浇折了腰的花,既脆弱又美丽。 李策空空的脑海里还来不及理清头绪,门口又传来了福安与福吉交谈的声音。 驿站的门窗并不严密,所以隔绝不了里外的声音。 余清窈羞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不但是手和腿,就连头发丝都裹住了身子。 就在一墙之隔,外面的人自顾自的在交谈着正经的事。 “别怕。”李策笑望了她一眼,俯身深吻,封住她的唇。 她没了空闲的唇舌再没有发出声音。 屋里的声响都变得没有意义。 就好似不远处林子里的鸟叫,不会被人在意。 布谷布谷、噗叽噗叽。 叽喳叽喳、噗叽噗叽。 水。 万物之源。 水能滋养万物,也能润物无声。 即便是重石坠入水里,也会被温柔的水面卸去那千钧的冲击,再慢慢纳入水里。 它不断被掀开,又不断恢复。 毫不计较人对它了些什么。 更不介意穿梭在水草之间的游虫,东啄西碰地觅食。 呛人的草药味不断随着浓厚的烟雾送进屋来,难闻的味道逐渐令人感到头晕。 余清窈收紧的腰又慢慢松了下来,身子无力地往后仰倒。 李策及时发现了她的异状,停手托住她的腰背,没让她因为无力而往后倒去。 “难受了?” 余清窈弱弱地‘嗯’了一声,脸颊上的酡红好像是上了一层艳丽的胭脂,眼眸下水光盈盈,柔弱无依。 “头、晕,有点点想吐……” “想吐?”李策觉察不对,忽然就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余清窈虚软的身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蔫巴巴地被抱了出来。 李策在旁边的藤椅上铺上了沐巾,把身上还落着水珠的人儿裹住了。 余清窈无力地瘫在藤椅上,檀口微张,就像条离水的鱼,缺失了氧气。 李策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并指在她颈侧动脉上停留了片刻。 书上可没说会因此想吐,他探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