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电话里的老管家沉默了很久,却道:如果这是家主最后的决定,我们不会左右。 金池心中一寒,音调控制不住地扬高,惊了旁边付晨一跳:他都要消失了,他主动求死,你们不管?! 付晨讷讷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看着他脸色。 老管家没说话,以沉默作了回复。 听着电话嘟嘟的挂断声,金池无力地坐在地上,第一次感到了裴氏手下的执行力,从前还万分欣赏他们对虞临渊的忠诚,眼下却不由恨起了他们的愚忠。 他怔怔望着窗外浩瀚的大海,心底火炙火烤的焦虑懊悔,要是他没走要是他没走就好了。 他等了那么久,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活着的虞临渊,他却说放弃就放弃。 凭什么? 命是他一个人的吗? 等他回去等他明早回去,一定要告诉虞临渊要是他再想不开,自己后脚就去殉情! 如果这次虞临渊能完好留下来,工作他不要了,钱也不挣了,他要把自己和虞临渊捆在一起,日日夜夜看着他,守着他。 就他妈欠收拾。 欠c!(此处有问号) 从污泥里倔强爬出来,挣扎着茁壮生长的金池,此刻褪去了阳光的表皮,露出内里凶狠本质。 真正阳光善良的人,早就该在被那群债主讨债时,就被啃得皮都不剩了。 付晨看着金池一个人双目灼灼发着凶光,犬牙危险地龇了出来,一副恨不得咬死谁的模样,与此相反,眼眶却是湿润的,鼻头全红了。 看上去又凶又委屈。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金池,心疼坏了,揽着肩膀使劲地安慰,想要问清楚什么事,隐约只听见好像谁要寻死觅活来着。 可金池锯嘴葫芦似的不说,几个小时过去,似乎才终于从情绪里挣脱出来了一些,情绪不再外泄。 但整个人还是不对劲。 没有大哭大闹,没有咬牙切齿,像神魂都跨越了大洋飘到了某处,愣愣看着大海出神。 不声不响的,更让人发愁了。 一头嚣张红毛的付晨生疏地放软了声音,他对他小男朋友都没这么温柔过,小池啊,星星,你看,咱先睡一觉行不,明早一大早就走,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嗯? 金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我没事。 说完继续一动不动。 无论付晨怎么说,他都不为所动,最后就这样看着幽深的大海,直到天蒙蒙亮了,上面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他眼中才有了亮光。 来了。 金池什么都没带,眼睛直勾勾盯着降落的直升机,付晨在后面不断喊慢点,慢点,他充耳不闻,像一头迅猛的猎豹,越跑越快。 等我。 我马上回来了。 直升机只能飞到米国,还得转机,一通马不停蹄的忙碌下来,等金池从车上下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看见熟悉的,宛如恐怖片布景一样的古堡,他却再无第一次见到的悚然之意,恨得牙痒痒,推开大门径直往楼上书房闯去。 远远的,守在门口的裴一等人,听见重重的脚步声,下一秒,金池从楼梯口出现,面无表情朝他们走来。 一夜没睡,金池的眼角眉梢都有些发肿,神色不掩疲惫,却丝毫不损他的美貌。 他在老宅里总是笑着的,像夏日里灼热的阳光一样,爽朗大方,人人都喜欢他,忍不住想多照顾他。此刻他脸上失去了一贯的笑容,眸光甚至是凶戾的,像暴风雨席卷的夜。 让开。金池说。 裴一等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金池,凶残的,像能吃人,有一瞬像极了先生的另一人格。 但职责始终是职责。 裴一伫立在门口,面色严肃:没有先生的允许,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身后站了一排穿着西装身材健壮的男人,以往这些人对着金池恭敬地低下了头颅,此刻却堵在门口,目光冷凝地看着他。 金池一语不发,迈步上前,裴一眼中不忍,却仍是拿出过去无数次制服外人的格斗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抓向金池的胳膊。 出乎他意料的是,金池反应出奇的快,裴一的手腕被金池反手抓住,他一惊,就感觉手臂处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道带到一旁。 其余人见状,都围了上来。 不多时,门口打成了一团,谁都没留手,金池再怎么天赋异禀,到底没经过专业训练,那么多人想要制住他,嘴角挨了一下,迅速起了乌痕。 他从小打过那么多次架,没有哪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突破这扇门。 金池呸了口血沫,手背擦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