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嘴角,眼神一狠,正欲再上前,屋内忽的传出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动静。 大门前的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全都静止了。 借着其余人顿住的那一刻,金池突破了重围,一脚踹开了大门。 砰地一声巨响,不知道装了多少年陈旧复古的大门轰然倒塌,溅起一地碎屑。 金池宛如闯入城堡拯救公主的骑士,不管不顾踏进了空旷的书房,顶上的天窗投射下来的光柱灿白得刺眼,他闭了闭眼,再睁开。 书房正中间,光柱底下的黑暗里,他念了一整晚的男人,跪坐在黑暗里仰头看向他,只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面孔。 素来有洁癖的他就这样单膝跪坐于地上,肤色比霜雪还白,比寒冬更冷,衣服有些凌乱,望向金池的眸子里流转着似是哀伤,又像是悲悯的东西。 主人格还在。 他还在! 金池愣了很久,冷厉的脸色如冰雪消融,露出璀璨的笑容,他快步上前,洁白的牙齿耀眼极了。 临渊,我回来了。他第一次这样亲切地叫虞临渊。 金池笑着说:站那里做什么,过来不,我过去,你别动,我来见你。 虞临渊一动不动,只是忧伤地看着他。 星星,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活着就很好。金池满心失而复得的喜悦,被虞临渊这样看着,脚步只停滞了一秒,如燕鸟归巢般的朝他走去。 越走越快。 一步。 两步。 三步。 光与影的交错下,那如同冰雪雕筑的人,声音很轻地说道:他走了。 他声音太轻,走到近前没听清的金池露出疑惑神情,你说什么? 虞临渊看着他,重复:他走了。 金池笑意僵在脸上,双唇张了张,发不出一丝声音,半晌,心里迟钝地疼痛了下。 他听见自己说:不可能。 小学鸡那么黏他,怎么可能走? 世上还有第二个金池吗? 真是长本事了。 他想走哪儿去? 走哪儿去?! 金池这样想着,便这样说出了口,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紧紧抓住了虞临渊的肩膀,指尖深深嵌入了肉里,他怎么会走?你骗我对不对! 虞临渊像感觉不到肩膀传来的疼痛,他垂眸看着眼眶发红无比失态的金池,耀眼的太阳像跌入了泥潭,让人叹惋怜惜。 消失的不是我,你很失望吗。他轻声道。 言语间透露出的某种东西,让金池诧异抬头,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很突然的,或者说是必然。 压抑了一整天的金池终究克制不住了,酸涩汹涌的情绪一瞬间击溃了他,再怎么成熟,他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度过少年阶段不久的大孩子。 金池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哪一个都是你,他是你,你也是你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来,我等了你好多年 不走好不好,你叫他回来。 你叫他回来 泪水打在虞临渊的手背上,滚烫的灼烧感,落在他冰凉的皮肤,像一路烫穿进了心脏里。 虞临渊怔怔看着手上的水痕,泪珠子一样哗啦啦往下落,一滴又一滴,看似悲伤,实则漠然的眼神动了下,他缓慢抬手,按住了心口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孩子一样大哭不止的金池搂进了怀里,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点点吻去青年脸上的泪水,彼此拥抱的姿势温柔又亲密。 对不起。 第47章 钥匙 能永远陪着你的人,是我 没错,确实消失了。 静室里陈列着一把躺椅,边上很讲究地摆放了一个香炉,男人静静躺在椅子上,眼睫一动不动,瘦削苍白的脸被烟雾笼罩,显出几分出尘缥缈。 匆匆赶来的心理医生结束催眠后,脸上露出了喜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键事情,但却查探不到其他人格存在的痕迹了。恭喜,先生的精神状况痊愈了。 这话一出,静室里的人神色各异。 其余人尚没动静,一个面色略憔悴,却掩不住美貌的青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红肿的眼紧紧盯着他:痊愈?医生,痊愈是指两个人格融合了? 心理医生一愣,随后摇头:不,副人格作为承载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本身就不该存在,不是融合,他彻底消失了,回到了正轨。 池少爷 小心! 金池身体凭空晃了晃,脸上血色全无,险些摔倒在地,被眼疾手快的人扶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