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徐凉云没坐在那儿,他在慢跑,恰好在陈述厌跟前跑了过去,跟他擦肩而过了。 他似乎是有周末去公园慢跑锻炼的习惯,那个下午绕着公园跑了足足两圈。 陈述厌猜的。因为那天他坐在湖边支起画板之后,徐凉云在他跟前又跑着路过了一次。加上之前,一共两次。 他看到徐凉云从路那头往路这头慢慢跑过来,头发跟着一晃一晃,身上斑驳的光随着前行不断地在变,脸上淌下来的汗珠被光照得晃眼。 徐凉云跑过来的时候,陈述厌拿着笔抠根本用不着抠的起型,余光偷偷瞟他。等他跑过去,他就正大光明地去瞧人家的背影。 后来的所有周末,陈述厌都往那个公园跑。 徐凉云倒也很有原则,每一次跑步的路线都很固定,有时候也会在湖边停下歇一会儿,陈述厌也每次都能看到他。 陈述厌总在湖边写生。有次徐凉云停下来走一会儿,估计是好奇了,就悄悄走到他身后去看。 徐凉云站在身后的时候,陈述厌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突然一下子就忘了该怎么画画,就对着早已经抠好的地方不停地叠着没有意义的色,后来导致那一块的颜料尤其厚,看起来特别丑。 总而言之,陈述厌就这么流连了好几个周末,偷偷瞧了好几次徐凉云。 每一次的徐凉云都让他内心的鼓动更加高昂,一见钟情的微小涟漪渐渐被掀成巨大的骇浪。 他从来没有对周末那般心驰神往过。 陈述厌好几个夜里彻夜难眠,也更加魂不守舍。 陈述厌后来画速写,画了好多徐凉云。那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含情眼无时不刻都在摄他心魂,让他心口闷闷地疼,从此万劫不复。 后来,陈述厌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真的要疯,于是在那天,正式迈出了第一步。 那是个晴朗的周末,陈述厌没带画板,只拿着一个准备了很久的袋子,去了公园,身上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视死如归的气魄。 徐凉云一如往常地在下午从路那头慢慢悠悠地跑了过来。 然后,在他要跑到陈述厌这边来的时候,陈述厌走了过去,伸出手,把他拦了下来。 徐凉云停了下来,然后摘下耳机,转头看向他。 他那时候气喘吁吁,脸上淌的汗珠和眼睛一起发着光。被人突然拦下来,看起来有些茫然。 那是陈述厌第一次正面面对他,窒息似的紧张。 陈述厌伸出手,递给了他一个袋子。 然后他说:给你。 徐凉云更懵了,但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袋子,非常茫然。 徐凉云抬头问他:这是什么? 陈述厌紧张得快背过气儿去了,满脸通红,回答得支支吾吾连不成话。 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觉得丢人,就连忙一点头,后退两步,手握在一起,朝徐凉云意义不明地鞠了一躬,然后转头走了,飞速逃离现场,紧张得当场顺拐。 袋子里是一个油画画框,上面画的是徐凉云。斑驳的光打在他身上,他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低头看着手机,有只肥硕的胖橘窝在他腿边。 是陈述厌第一次看到的徐凉云,也是他第一次用那么光亮的颜色画一张画。 陈述厌还往袋子里面塞了巧克力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他自己的vx号。 陈述厌那天真的紧张死了,等离开了那儿,他才感觉心脏跳得厉害,一阵阵咚咚地疼,像要从胸腔里挣扎着跳出来,就连头皮都在嗡嗡发麻。 所以走出去没多久陈述厌就停了下来,扶着电线杆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好久,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回学校,他手机一声vx提示响,陈述厌再拿出来一看,就见到真的有个申请过来了,还备注了云海公园。 他又窒息了。 他忍不住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被兴奋到近乎要发疯的情绪高高推向空中。 我擦。周灯舟听得愣神,说,真的加了啊不过您这求爱方式也非常画家了。 他加了。陈述厌嗦着葡萄乌龙,慢吞吞地说,后来还问我多少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