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晏于他来说甚至还要比知己更高一些,他愿意为他奉上性命。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他呢?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为他护佑一国之疆,开创太平盛世。 可是最后在他最开心的时候,腹中剧烈的绞痛终于唤醒了他的痴心妄想。 想他死,直说就好了啊 祁容抿紧唇,情绪一时难以自控,难堪、委屈、背叛、恨极,那尘封在记忆深处数百年被囚于黑暗的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情绪处于失控边缘,眼中憋得泪光闪闪,眼眶微红,但是理智又在提醒他在场还有秦君晏的母亲和另一个陌生人,不能失控,不能去逼他现在吐出一个答案来! 祁容握着拳低下头来,狠狠压住,憋得连眼尾都漫上红晕。 - 他深呼吸着,缓缓后退。 但是一瞬间又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一眼那位他亲手辅佐登顶天下的帝王。 两人的视线对视上,祁容看见对方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他吃了! 一股怒火噌得窜了出来,烧得他理智差点崩断。 难道还想再杀他一次不成?!他嗤笑着想。 一扭头,他索性不再掩饰,大步离开房间。 背对着几人,他不甘心地抹了把眼上的泪珠,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 骂自己贱,骂自己傻,哪怕如此他也始终抱有一丝秦君晏当时并不知晓的希冀。 秦君晏见他要走,还一副气得要厥过去的模样,心中一急,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去。 别走!他嗓子里模糊不清地发出声音。 祁容半点不想理会,而秦君晏自己明显低估了这段时间的卧床,手脚软得难以控制,差点摔在玻璃渣上。 秦母惊了下,死拽着将他拖回床上。 同时看着他们苦命鸳鸯似的气氛,心中嘀咕:祁容是他给儿子选得媳妇,他又不认识,这么激动做什么? - 那是小容,祁容。我做主将他娶进秦家的,他以后就是你媳妇。你这次能醒多亏了他,以后你好好待人家,听见了没有,秦君晏。 秦母扳过秦君晏的头,认真地说道。 但是秦君晏完全心不在焉,眼神巴巴的对着门外瞧,只是连声嗯嗯。 秦母脸黑了。 使劲掐了把秦君晏腰间的软肉,他疼得终于施舍了点注意力在秦母身上。 别瞧了!那是你媳妇,以后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秦母没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媳妇? 秦君晏在心中贪婪地念道,而后沉默下来,整个人好像被突然抽去了精神气一样,颤声道: 不会的。 祁容不会喜欢他的,他现在估计恨死他了吧。 秦君晏苦笑一声,目中尽是苦涩。 他记得,祁容从来没有表示过自己喜欢同性。 被困千年,刚一重归人间就被迫嫁给他这个上辈子害死他的人。 如果再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抱有那样恶心心思想让他与自己骨/血/交/融,想让他雌/伏于他,想把他栓/起来只能自己看,想让他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台上坠落人间他一定会觉得他很恶心吧。 可是 秦君晏一想到祁容恨他、厌恶他、想要离开他,他就忍不住心生戾气。 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印子,若不是剪过指甲,那力道大得能拗断。 忍住,忍住。 秦君晏安抚自己。 收起自己觊觎的眼神,收起自己的戾气,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骗取他的可怜和善念。 他知道,祁容最是心软不过了,日久天长,他会原谅他的。 到时候,他可以 想到这里,他兴奋得感觉喉中干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怎么办呢?秦君晏眸色深深,心底黑泥翻滚:我想拖着这世界去死,但是它又把你还给我了,那是不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 千年的等待,谁也不比谁好过。 或许都疯了吧。 - 祁容烦躁得想要拉一曲二泉映月,最好把所有人都感动得哭出来。 但是 祁容趴在桌子上,侧头望着缤纷灿烂的花园,最终还是放弃了,恹恹地拔着符笔上的狼毫。 就像秦君晏所认识到的,祁容到底还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嘴上说着恨,道着怨,实际上最是心软不过。 很多人表面上是白白的糯米团子,实际上内里黑得流水,而祁容看起来也是白白的糯米团,实际上里面是又甜又糯的豌豆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