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她这一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衫以及从头到脚这些个沉甸甸的首饰,他身上至少比她轻便一半。 顾玦完全能读懂她的眼神,体贴地陪她一起坐她的朱轮车,给她喂水又喂蜜饯的。 现在天还没全亮,这一路,朱轮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宫门前,周围才算热闹了起来,人声、马声与车轱辘声交杂在一起。 楚千尘往外一看,宫门口停着七八辆马车,这个时间抵达皇宫的人基本上是宗室子弟。 一看是宸王府的马车来了,不少府邸赶紧给他们让路,主动让他们插队。 顾玦与楚千尘从善如流,下了马车后,楚千尘就发现天气更冷了,她真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斗篷里。她早就给顾玦与自己一人备好了一个袖炉,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捂着。 两人先去了奉先殿,今天皇帝要宗室王亲在这里举行大享祭祀,先祭神,再祭拜祖先神位,光是祭神,就有迎神、三献和送神三段,仪式十分隆重。 简单来说,就是要反复行行三跪九拜大礼。 等整个祭祀典礼结束,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 之后,楚千尘就与顾玦分开,所有女眷要随皇后去凤鸾宫,接下来,皇后会在凤鸾宫接受内外命妇们的朝拜。 这又是一个无比繁琐的仪式,兴师动众。 等整个朝贺结束,太阳早就悬挂在正中,差不多是正午了。 楚千尘本来是打算去寿宁宫见殷太后的,然而,她没机会离开,皇后身边的徐嬷嬷找了过来,笑容满面地转达了皇后的意思:“宸王妃,皇后娘娘让王妃过去坐坐。” 楚千尘:“……” 徐嬷嬷笑着又道:“王妃,太后娘娘近日凤体不适,皇后娘娘想跟王妃说说。”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的一些命妇们听到,她们纷纷对楚千尘与徐嬷嬷投以或审视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徐嬷嬷这番话就是在暗示,要是楚千尘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皇后怠慢了太后。 楚千尘不惧皇后的威胁,但也不妨她去看看皇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抚了抚衣袖,气定神闲地笑道:“劳烦嬷嬷带路了。” 徐嬷嬷笑容更深,伸手做请状,领着楚千尘去了凤鸾宫的西暖阁。 西暖阁里,除了皇后外,还坐了十来个年龄不一的女眷,几位宗室王妃、太子妃、长公主以及尚书夫人等等都在。这些个女眷无一不是身份尊贵,才能够蒙皇后召见,坐在这里。 女眷们全都笑吟吟地围着皇后说话,一片语笑喧阗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楚千尘给皇后见了礼后,就坐下了。 其他女眷自然也都认识宸王妃,有的只是微笑以对,有的微微颔首,也有的与楚千尘相熟,出声打了招呼,比如礼亲王妃与静乐几人。 在看到静乐的那一瞬,楚千尘目光一转,心里隐约有点明白皇后特意叫她过来是做什么了。 她只作不知,若无其事地笑着,喝喝茶,目光也在留意着四周的众人,注意到恩国公夫人身旁坐着一个四十余岁、三角眼的中年妇人,模样瞧着眼生,中年妇人不时对着静乐投以嫌恶怨毒的目光。 而静乐看也没看对方,只是喝茶,偶尔朝楚千尘这边看一眼。 前方的皇后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在场的女眷们一个个地寒暄过去,言笑晏晏,气氛和乐。 少顷,皇后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坐在云和长公主身侧的静乐,语声淡淡地发问:“静乐,这都过年了,本宫听说你这些天一直没有回公主府,是也不是?” 皇后的第一句话听不出喜怒,但那红艳如血的嘴唇明显勾出了一个讥诮而不悦的弧度。 静乐离府出走的事,卢家来了皇后这里告状,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