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让没有归宿的旅人瑟瑟发抖。 “这个你总是需要的。”成默将背在肩上的背包取了下来,递给雅典娜。他已经进入了麻木的状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那些之前想好的字句,在脑海里被大雨浸透,模糊到无法辨认。他总算发现自己疼痛的根源,就是在于对雅典娜无可挽回的伤害。自己一而再再二三的践踏了这来之不易的情谊,不管那是友谊,又或者比友谊更深一点的某种情愫。最初他处心积虑的渴望着两个人之间能够建立起这样密切的关系,可如今却又无比厌恶自己利用精明和狡狯,来建立起这样的密切关系。 他证明了雅典娜也有凡人世俗的一面,也同样证明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至极的凡人,也会丢失理性,选择感性一把,像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 成默觉得人生的走向真是无法预计,他以为他这样自私的利己主义者,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永远不会懂得付出和奉献的意义,如今却在违背原则,义无反顾的想要试着去做英雄。 银色的标志车停在了成默和雅典娜面前,阿内赞按下了车窗,大声说道:“谢先生,上车了!” “我的同事温蒂和你去大马士革,我就在这里守着。”成默说,他将手中的背包再次递近了雅典娜一点。 雅典娜抬手抓住了背包的肩带。 成默没有立刻松开了手,他不敢看雅典娜,右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他赶紧松开手,又想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在虚空中挥舞了一下,没有立刻收回来。 “没问题,那你就这里等等,可以在我的办公室坐坐,或者去法伊尔的家里……” 在阿内赞聒噪的回应中,雅典娜提着背包走向了那辆破旧的标志车,她走下了水泥走廊,踏在了砂石路上。她走的不快不慢,刚刚冒出的日头给她的发线和肩膀嵌上了一线暖光。 成默听见了沙漏碎裂的声响。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什么别的感情。不管这是什么感情,他一点也不想破坏与雅典娜之间的朋友关系,他拒绝欲望的靠近,也害怕爱情的到达。他觉得自己多多少少应该试着补救一下,于是笑着说道:“我们还会在见面的,也许没多久,我就会联络上你,叫你带我去伊甸园,到时候……” 雅典娜没有理会他,她打开了车门,躬身上了车,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门,将成默隔绝在车外。 成默闭上了嘴,表情却欲言又止。 阿内赞冲成默挥了挥手,“那……谢先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难民署了。” 成默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挽留机会,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他清楚唯一可靠的雅典娜离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如果把雅典娜留下来,雅典娜会面对多大的危险。他已经因为自己的自负毁掉了一个他深爱的女孩,如今他不能毁掉另外一个。 “也许孤独是我的宿命。”成默心想,他举起了手,用尽全力的笑了一下,对阿内赞说道:“快走吧!” 阿内赞挥手。 雅典娜端坐在后座,凝固如不朽的雕塑。 银色的标志慢慢移动,轮胎碾过了碎石,他看着雅典娜的侧脸,在玻璃窗的另一面。他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离开的人,正坐在小舢板,远离一片丰饶又冷寂的岛屿。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雅典娜那双比星璇还要幽深的眸子,那遥远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他情不自禁的走下了水泥台阶,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凝望着后视镜里那虚无的镜像。他看到她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在燃烧的霞光中转向了另一侧,避开了与他的对视,仿佛在责怪他的反复无常,又似乎在嘲笑他不过是害怕承诺的胆小鬼。 标志307在霞光中驶出了难民营那简陋的大门,它在沉寂的鎏金雾霭中转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弯,驶向远处的公路。 成默看到了慢放的蒙太奇镜头,仿佛他在见证一出悲剧的落幕。 …… 成默面无表情的目送雅典娜离开,心想:这可是个糟糕的开局,还没搞清楚敌人是谁,就把最强有力的帮手给送走了,没想到我成默也会有这么具有奉献精神的一天?也不算是奉献,欠别人的已经那么多了,怎么还好意思骗人家和你一起做烂好人? “看来你还没有坏到无药可救啊!”成默模仿妻子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走下了水泥台阶,向着难民营的大门口走去。现在才七点十多分,法伊尔要八点半才下班,此时法伊尔还在值班室。 清晨时分,难民营开始复苏,那些轻微的声响像脉搏潜伏在密密麻麻的铁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