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李侍尧。” “那你是1770年生人?”成默说,“那也快了。三十年时间对你来说不是弹指一挥间吗?” 李济庭笑了笑,“不如你再想点炫酷的台词?” “比如说?” “比如说……我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承载我的船……” “两百多岁还能紧跟潮流,真是不容易。” 李济庭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并不是你在紧跟潮流,而是潮流在推着你向前走。可是有些时候人他并不想向前走,他更想要留在某一个时刻……只是时间不允许。就像你刚才提起我大伯,我的记忆一片模糊,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他的长相。其实我连我父亲和母亲的长相都不太能想的起来了。活的越久,你失去的记忆就越多,也越来越麻木,然后只剩下几件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情,就像是星光停留在你记忆的宇宙中。也许在你活得更久以后,就会像是阿尔茨海默患者一样,只记得眼前的事情了……当你仰望那些星光,那些幸福的时刻会慢慢消失,只剩下一些恒久的遗憾更加顽固的停留在那里,用熠熠生辉来刺痛你。” “跟……跟一个马上就要挂了的人……谈活得太久是一种什么体验,实在……就像是在跟诚哥讨论柴刀怎么砍人会更顺手一点。” “成哥?你是说你自己?” “嗯!不,另外一个诚哥,いとう诚。” “不太明白。” “这说明你涉猎的还不够广。” “听上去你在说什么不太健康的动漫?” “非常健康,诚哥的故事教育人要从一而终,要一心一意,不要当海王。” “看来它的教育意义并不是很大。”李济庭貌似严肃的说,“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个忠告……数字赐予人理性,文学解放人的心灵。唯有涩情文学例外,它会把你困在原地……” “我觉得你应该去戒色吧开个讲座。”成默顿了一下说,“一定会很受欢迎。” 李济庭摆了摆手,“这种事情,等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戒掉了。”他坐了下来,背后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白色的长椅,“现在说看看,你杀了我想要得到什么?” 成默早就习惯了胸口的疼痛,若无其事的说:“还能是什么?第二神将的位置,黑死病,至于其他还有什么遗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李济庭翘起了二郎腿,“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个极为理性的人,如果只是这些,值得你赌上一切来博吗?你现在的生活不是挺美满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成默叹了口气,“所以说人不该当舔狗,至少不能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舔狗。” “为了小进?” 成默靠着苹果树,将视线挪到了李济庭的上方,他眺望着漫天繁星叹了口气,“以前只是为了小进,现在还为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亏欠他们的爱实在太多了,又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回报。当然,我不是什么特别崇高的人,我也不纯粹,我必须承认我对他们的爱有多深,就对造成这一切的星门有多憎恨。复仇也是我的动力。但更多还是因为爱,因为爱……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李济庭点了点头说:“都是人之常情。” 成默自我解嘲的笑了一声,“说实话,说什么因为爱,我自己觉得实在是傻爆了,让我像个低龄动漫里的沙雕圣母男主角,完全不像个理性至上的反派,但……我现在才懂得,这个愚蠢又过时的理由是唯一的选项。就像很多电影里,最后一定要用眼泪让死去的主角复活一样,以前总认为这种桥段实在是老套乏味极了,现在就会觉得这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以前对‘爱与和平’这样的字眼是嗤之以鼻的,大概是反感人类艺术不断的讴歌‘爱与和平’,因为这是全人类通用的直觉,是全社会最安全的一种论调,是全世界唯一绝对的政治正确。就像是不管什么明星,即便他是个抽烟、酗酒、烫头,晚上还带着枪出门的说唱歌手,也会来比个手势,来一句‘love and peace’,让人觉得这不过是句假大空的口号而已。现在看来我们不断的呼唤,不断的祈祷,不断的追求,以至于它变成了陈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