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仙人曾经醉倒了,一口气做了许多的梦,好像有三百个,又好像有三千个。然后母亲就看着掰手指数梦的他笑个不停,他就睁大眼睛,很不服气的说道: 【可是真的很多啊,足足有三千个呢!】 【噩梦不算梦,梦那么好的东西有三千个,真的很厉害啊!】 母亲却还在笑,摸着他的头,告诉他梦其实无处不在。 【因为母亲,从遇到你父亲开始,就活在一个很美很美的梦里。】 世上到处都是梦,幸福的人活在这样的梦里。因为有这样的故事,他才能在母亲终于逝世的时候,也能平稳地握着她的手。 【母亲,这一生,是个好梦吗?】 美丽的公主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握着丈夫的手,向他微笑。 【嗯,是好梦呢。】 母亲的影像渐渐与眼前白发的阴阳师重叠了,奴良鲤伴端着自己的一碟酒,红漆酒碟中浮荡这明丽的梦色。他向土御门伊月示意,土御门伊月愣了一下,也端起了自己的酒,他听到半妖轻轻的声音。 “世上大梦三千,你却独独入了我这一个。” “伊月,我很荣幸。” “这是我与结缘的妖怪们都饮过的交杯之酒,现在,我想请你共饮。” 两只酒碟轻轻碰撞,其中的酒液晃动出幽蓝的涟漪。土御门伊月嘴角带了笑意,低头欲饮,一片花瓣打着旋儿落进他的酒碟之中。他的神色于是更加柔和了,一口饮尽这杯结义之酒,连同那花瓣一起。奴良鲤伴也饮尽盏中清酒,提起酒壶笑问他。 “再来一杯吗?” “嗯!” 酒过半巡,土御门伊月已经有了些醉意。他勉强记得不少人苦口婆心的希望他不要喝醉,于是一时没有去端酒碟,而是摸索摸索,把佩刀月回解了下来。 这原本就是给鲤伴的退魔刀,在画卷中碍于那个晴明的一些设定,月回重新回到他手里,还是在开战之前再交还鲤伴为好。 “给我的?”半妖十分惊喜,他对月回深有好感,总觉得十分契合。仅仅是握在手里就很合心意,更别说还能承载他的妖火,这可是弥弥切丸都做不到的事情。 “伊月的呢?” “我不怎么需要。” 奴良鲤伴摇摇头,将弥弥切丸解下来给土御门伊月。 “这是花开院家打造的退魔刀,我的母亲曾用它来防身。” “要是被近身就麻烦了,收下吧。” 两把刀的刀锋在月下闪光,却不显得残酷,而呈现一种庄严的静美。土御门伊月没有再推辞,收下弥弥切丸,心中忽而一动。 恢复记忆之后,他渐渐能感受到舅舅留在画卷上的句子。曾经饱含恶意的句子被大妖所改写,全然变换成了另一番面貌。 【与奴良组二代目刀兵相向。】 所交换佩刀名为月回与弥弥切丸。 画卷之外的京都刮起大风,暗风仓皇呼啸,家家户户听从指示关门闭户,等待灾害过去。 这当然只是明面上的说辞,背地里,花开院等阴阳师世家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一些阴阳师被分散去维护四百年前的结界,另一些在本家进行紧张的备战,还有些游走在街道上巡查,随时应付人类的求助。 豆大的雨点落下,顷刻间瓢泼而下,叫人难以相信此时还在春日里。可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阴阳师们无法欺骗自己,因为春之神正停留在花开院院落中的一棵樱树上,皱眉看着倾盆而下的冻雨。 御门院忤逆节令,疯狂抽调灵力进行备战。近地面的气温已经降低到零度以下,可春神还在,她所带来的温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