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神还没落过去,身前慕寒渊淡声复作:“此事与陈见雪无关。我有我的理由。” 云摇转到一半的动作被迫停下,再度拧回来。 她眉尾微展,得寸后自觉进尺:“哦?是么?可若不是陈见雪,师兄你远在城内,那又是如何了解数百里外瘴气覆山内的情况的呢?” 红衣少女故意将语气拖得懒慢骄纵。 慕寒渊眉尾轻抬。 那人站在她身畔,垂睫下那点小痣色淡而欲:“云幺九,”他就那样清冷望着她,停了几息,似是无奈,声音都放轻了,“…你正经些。” 声如吻耳,摧人脏腑,惑人心神。 “…………” 云摇那点坏心眼一抖,眼神跟着滞了下。 她本来是很正经的。 在他开口前。 “去,去就去。”云摇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察觉承受不住慕寒渊这种完全无意但更要命的撩拨后,她迅速告败,毫不犹豫往旁边躲了。 反正慕寒渊说他有自己的理由。 自己捡回来的徒弟,惯着呗。 在云摇的消极响应下,重入藏龙山腹地秘境一行,便敲定下来。 宗门小队会议结束,弟子们各自回去准备出发事宜。 云摇本想在慕寒渊秋后算账前先混进人群,溜之大吉,就冷不防听见了众人头顶,那人清越声音拨开了噪然杂音,独独淌来了她身边。 “云幺九,你留下。” “……” 乾门弟子们顿时安静悄然,像哑巴小鸡仔一样排队经过停住的云摇两旁。 只有丁筱讲点义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但也就这点了。 堂内很快便只剩云摇和慕寒渊两人。 慕寒渊垂眸,袍袖下修竹似的指节舒展,在腰间玉带上缀着的那尾玉琴佩饰上轻轻一拂。 透明光罩顷刻罩下。 将房门里外隔绝一空。 门窗外驻足偷听的弟子们被一股温柔力道轻拂衣袍,跟着很快回神——被发觉了。 于是一个接一个,灰溜溜地赶忙跑了。 待慕寒渊做完这一切,转回身来,红衣少女已经自觉落了座,还没什么坐相,懒怠地撑着额靠在圈椅里。 她拿指尖拨着茶盏,并不看他:“陈青木这些年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哄得你这么劳心劳力,鞠躬尽瘁,不顾安危地给他历练这些后辈弟子?” “弟子只是尽所能,匡扶宗门。” 云摇勾着杯盏轻笑了下:“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出来,你归属感还挺强。” “——” 那一瞬目光加身。 云摇几乎觉着自己被灼了下,有些茫然抬头,不知道哪个字惹得慕寒渊情绪起伏。 “师尊出关后,再未提起当年之事,我以为你早已尽数忘了。” 云摇顿时心虚:“嗯,有些还是记着的。” “不,师尊忘了。” “?” 云摇莫名其妙地抬头,对上了慕寒渊的眼眸。 这一刹那间,如电光火石擦隙而过,云摇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跟我回仙域吧,我那儿有一大摊子事以后都没人管,等把你给养大了,就让你卖命好了。] 云摇晃着金铃的白皙指节间,把玩着茶盏的动作兀地一停。 “…啊。” 云摇松开了杯盏,指尖尴尬得挠了挠脸颊,她靠回圈椅内,“是因为我当时说的那句吗?” 慕寒渊无声望她。 那双眸子漆如渊海,临之而难辨其深。 须臾,慕寒渊薄垂了眼,睫尾点痣微熠:“弟子说过,愿为师尊赴死。师尊似乎从未相信。” 云摇眼皮猛跳了下。 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