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叶怀南捏着手里的雪茄,弹钢琴似的弹了几下下,烟灰点点往下落,沾到军靴上。 立马就有人上前讨好地弯腰擦拭,他看都不看一眼,缓缓吐出细白的烟圈,道:“我侄女还小,过两年再看。” 回去的时候,车从大门行驶进去,在喷泉旁停下。他下车,张妈照例带着佣人迎来,接过他的披风,道:“厨房煲着鸡汤,小姐让备下的,四少要是饿了,我这就去端来。” 他惊讶于她在叶家的如鱼得水,连张妈都心甘情愿被她使唤。 这时候回过神,发觉她的不起眼,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他示意自己在外吃过,不必麻烦。说着话,一脚踏入屋里。 瞬间灯火通明,少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欢喜地凑上来,甜甜唤一句:“小四叔,你回来啦。” 壁灯刚好指向两点,咚咚塑料鸟跳出来报时。 叶怀南掩住眸底的惊讶,点点头,余光从她身上掠过。 她穿着半新不旧的白色荷叶边真丝睡袍,外面披了件外衣,沉沉乌黑的头发披散肩后,洋娃娃精致的五官透着几分通宵的困倦,此时见了他,眼里的倦怠瞬时化成安心。 不得不说,除了拿工资的佣人,家里有个其他的人等自己,回来时心里头确实是暖的。叶怀南往里走,“这个点了,还不睡?” 她跟过去,从张妈递来的热水盆起揉起毛巾,动作自然,拧干了水,折叠成半递到他跟前:“我习惯了。” 她说的习惯,当然不是说晚睡。每晚她都会等他回来,他也习惯了。只是今天等到这么晚,倒是出乎意料。 温热的毛巾贴在脸上,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所有的烦闷都化作水汽,被毛巾轻轻一揩,全都消失不见。 他将毛巾丢进盆里,抬眸望见她仍在旁边站着,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声:“怎么了?” 她说:“明天我想重新回学校上学。” 叶怀南松口气。 宋家的事大致都处理完毕,总是要往前看的,她主动提起想回去念书,也是好事一桩。 叶公馆就他一个,家里又无女眷可带她出席外头那些小姐们的茶会,难为她闷在叶公馆这么久,不吵不闹。 他自以为贴心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说:“叶公馆离学校远,我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大概是怕他觉得麻烦,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灯光打下来,她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似剥壳鸡蛋,小小的唇上下微抿,睫毛又长又浓,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饰的美,清纯至极,眉眼那一蹙,仿佛娇嫩芙蕖在雨里被吹得东倒西歪,害怕紧张又迷茫。 叶怀南看着看着就迷了眼。这样的相貌,搁哪儿,都是顶尖的。 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停留,他收回视线,往旁挪开步子,刻意离她隔了段距离,“我让副官开专车送你。” 她往前,一蹦一跳小跑着跟在他身侧:“陆军署的专车太郑重,不适合我一个学生用,普通汽车就好。” 此时两人往楼上走,她的屋子在走廊左侧,上了楼拐进去第一间就是。 泛黄的灯光下,她等着他的回应。 叶怀南点点头,“好。” 她的声音里透出喜悦,用洋文跟他说谢谢。 叶怀南也是留过洋的,流利清晰的发音回她一句不用谢。 多日的冷漠疏离因这简单的两句而磕开口子,仿佛只属于两人的交流模式,她倚在门边,一改之前江南软语的晚安语,用洋文短促地说了句晚安。 叶怀南也照样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