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德已经将折子都搬了进来,却只放到了书桌的一侧。 陆昭霖往书桌前走去,就见桌面正中,用檀木镇纸压着一张雪白的玉叶纸。 他将镇纸挪开,拿起那纸张。细细看去,上面是抄到了一半的《往生咒》。 “你有心了。”他叹了口气。 永宁和她关系并不好,还有些交恶。却不料,她私下里还会为了永宁抄经,并且不曾在他面前以此邀功。 江诗荧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阿荧如今不便费神,也只是每日里抄上一遍罢了。” 陆昭霖轻手轻脚的,将这页纸放在书桌的左上角,又把檀木镇纸压上去,然后才揽住她的肩膀道:“已经很好了。” 她有此心,他便已经觉得十分欣慰。 江诗荧把头靠上他的肩膀,轻语道:“等过了七七四十九日,还得请陛下替阿荧寻个得道高僧,在佛前把这经文焚了。” 如此,想来花楹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陆昭霖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道:“这是自然。” 这一晚,按常例来说,是该和嫔侍寝的。 但是这后宫里,唯一不变的准则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的喜好。 陆昭霖愿意翻和嫔的牌子,给她这个体面,那这所谓的常例才有意义。 但是陆昭霖在景阳宫里呢,一直到了往常翻牌子的时辰,也不见他有什么吩咐。 显然,那就是今晚,他是打算歇在景阳宫了。 敬事房哪儿敢这时候凑上去,问他一句,陛下,您可要翻牌子? 这宫里头,谁是傻子啊?这时候凑上去,岂能不得罪纯妃娘娘? 第二日早上,江诗荧送陆昭霖出门前,还笑着说了一句:“今日凤仪宫前殿里,只怕阿荧又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陆昭霖笑她:“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为了阿荧不被针对,朕今晚翻和嫔的牌子?” “不要嘛。”江诗荧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陛下今晚还来景阳宫,好不好?” 陆昭霖笑而不语。 一直到登上御辇前,都不见他松口。 起驾时,才听他说了一句:“昨晚那道鱼辣羹很是可口。” 江诗荧这才露出笑模样,道:“阿荧让他们备上,陛下今晚可要来用啊。” 一直等到了太极殿时,陆昭霖脸上的笑意都不曾完全敛去。 前朝的这些人,已经一连看了他十多天的冷脸,如今可算是雨过天晴了。一个个的,都在心里念了句佛号。 后宫这边儿,凤仪宫里。 江诗荧刚进殿,就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等落了座,她抬头在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