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每个班级人数不超过二十名,教师则是每班一个,负责所有学科。 两人各有一个向导,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向导是三年级四班的老师,一个年龄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男人,体格粗壮,淡黄色的头发(前额有点秃,他把一撮头发横过来梳,让它遮住暴露出来的皮肤),声音洪亮,面孔红润,手指就像枣红色的香肠,但总的看上去还算是和蔼可亲——他也是全国教师与家长协会的分区成员之一。 撒沙的向导安妮则可爱的多——据霍普金斯未来的同僚介绍,她在这里读三年级,即将升入四年级,也就是说,十岁上下。 咖啡色的卷发梳成粗大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间,末梢系着一个带蕾丝边的白色蝴蝶结,下摆宽大,有小外套的连衣裙,牛乳般的皮肤,玫瑰色的嘴唇,与头发同色的眼睛在日光灯下会呈现出琥珀般的金褐色,说起话来,就像一串儿在金属棒下不断发出美妙颤音的三角铁。 孩子们走在前面,大人走在后面,现在正是下午四点一刻,圣托马斯小学早上九点上第一节课,下午三点放学,教室和走廊里空空荡荡,参观者们可以看,听以及抚摸所有感兴趣的东西——奶油黄色的走廊墙面上悬挂着孩子们的绘画作品,大部分是宗教题材,一幅有着半个成人大小,用彩色布片拼缀而成的圣母画像引起了撒沙的注意,他在画像面前停下,抬着头仔细欣赏。安妮站在他的身边,既不催促,也不啰里啰唆或者试着用别的什么东西引开撒沙——很多被大人托付工作的孩子都很容易犯这个毛病,他们竭力想要做好,却往往因为做得太多而砸了锅。 孩子做的布贴画颜色绚丽,五官夸张,圣母的光环所用的布料有着精致的弧形折边,那个形状撒沙越看越眼熟,数秒钟之后,他抿住抽搐的嘴角转移开自己的视线那是个马桶垫圈套,被剪了一小半的马桶垫圈套虽然它的金黄色很漂亮,没有一丝污渍和折痕,但这确实就是个马桶垫圈套。撒沙盯着与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的亨博特先生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确认这个男性对此是否有所察觉——他转回去将视线移到画像的右下角,那里贴着作者的名字,大写的dolores,多洛雷斯。 “多洛雷斯是我的姐姐。”小女孩充满骄傲说:“你今天可以看到她。” “啊,那真是太好了。”撒沙说,他从画像前挪开,让安妮带着他在暗绿色点缀着小花的地毯上走,教室一间紧挨着一间,门口就像酒店或车站那样悬挂着横向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年级和班级,还有负责这个班级的老师的全名。 “以后你父亲的名字也会写在这儿吗?”安妮小声地问,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水光:“他会负责那个班?四年级三班?我希望是这个班,撒沙,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父亲,他看起来很棒,而你很漂亮,很聪明。” 撒沙看着她,第一次发现正如父亲所说的,人类是一种难以掌握的事物“谢谢。”他干巴巴地回应道。 小女孩的笑容增大了,她温柔牵起撒沙的三根手指,把他带进一个门口悬挂着维尼熊的教室:“这就是我们的教室,不过九月之后我们就要搬到隔壁去了。”她说,带着撒沙穿过橙色的桌椅“教学活动开展区,数学区,电脑区,阅读区和展览区,洗手池,储藏柜,自然科学宠物区,自然科学阅读学习区(电脑2台)一个单独的洗手间。”她带着撒沙沿着教室走了一圈儿,言语中既有着几分自豪也有着几分惋惜,不厌其烦地为他介绍所有的东西,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贴着的还是挂着的,没有生命的和有生命的(自然科学宠物区养着小型植物和乌龟,仓鼠还有兔子)令人惋惜的是撒沙根本没能听进去多少——三年级的教室对习惯于成人品位的早慧儿童来说,布置太多,色彩过艳,形式也太活泼他感到有点头晕,想要呕吐。 “噢你看起来不太好。”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