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三则他可以拿这个给勋贵集团画大饼,暗示这些世家大族只要安分守己跟着他干,等到老的驾鹤西去, 小的就能子承父业。但事实上,等到老的油尽灯枯, 能干的副手们早就站稳了脚跟,他对军队的把握也会更上一层楼,这时用谁罢谁, 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自觉这个设想很不错, 不过如今关键是, 去哪里找精明强干的副手呢?他下意识就想找李越商量,可随即就想起来,他们如今是两军对垒,他可不能泄露天机。若是找旁人,他略一思忖,竟发现连一个可以商讨此等机密大事的人都没有。 宦官才干有限,并且不会从他的角度想办法,只会尽可能为自己牟利。而大多文官恨不得连内宫都是由他们来打理,即便是他素来看重的杨廷和,也是如此。李先生虽然不错,可他性子太柔和了,且既与成国公府牵扯,又和刘健那个祸头子走得近,也不好对他泄露。至于武官,本来就是他算计的对象,安可与虎谋皮。 他不由叹了口气,人人都自称是大明子民,却只有一人能真正看到大明天下,人人都口口声声说忠君爱国,却只有一人能真正能做到乐善好义。他突然明了自己对李越既亲且怕的原因。濂溪先生有文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又何尝不是,既渴慕与他亲近,又敬畏他的德能,到头来只能立一个稀奇古怪的赌约……朱厚照瘫倒在龙椅上,开始吃桃子。 他这厢满腹愁绪,而月池那边也不轻松。谢丕并同徐缙、董玘、穆孔晖等人一齐约月池去聚瑟寺附近的泛舟。这群书生只在官场混了几个月,人情练达的本事却提升不少。明明是想找她谈公事,却想了这么一个好理由,一方面可以先和她一起赏景套套近乎,另一方面在水上还可以有效防止窃听。 月池情知这一次见面推辞不得,因而欣然赴约。贞筠却很不满意,这些日子虚以委蛇太久,让她的性子越发急躁起来。她一面替月池拾掇秋香色的羊绒鹤氅,一面斥道:“这群人我看也是闲得慌,这么冷的天,居然叫你到河中去,若是着了凉,那可如何是好。” 月池正立在铜镜前,戴上了黑色的唐巾,笑道:“多穿一些也就是了。” 说着,她就披上了鹤氅,只觉身上一沉,又穿上了粉底皂靴:“这倒是暖和了。” 时春穿了一身丝绵袍子,腰间紧紧束上豆绿色的丝绦,足蹬一双小靴,越发显得高挑。月池转过头见着她,不由一笑:“瞧瞧,她这才是正经过秋,我却已是在过冬了。” 贞筠替她理了理衣襟:“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你能和她比。坐船就老老实实呆在船上,可千万别往河边靠,仔细落下去。” 月池失笑:“我又不是小娃娃了。你也小心。” 贞筠道:“我今儿不出门,怕甚。” 说着,月池和时春就出了门子,雇了车马直奔聚瑟寺去了。 这聚瑟寺说来也是一座千年古刹,自唐朝就有了,闳宇崇楼,极为宏丽。月池和时春一路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万寿阁、大禅堂,一面拜佛,一面赏玩景致。特别是大禅堂后,竟然以假山石堆叠出了普陀、峨眉、清凉三座名山的情状,山上还有三大士殿。 月池不由啧啧称奇,可惜不能细看,便又赶去了后堂。后堂又称紫竹院,就在通惠河上游河道旁,顾名思义,此地真有广亩幽篁,虽已值深秋,却依然青翠欲滴,迎风沙沙作响,让人心旷神怡。这儿的游人就比外头要多得多,还有一群小孩子在竹林中嬉戏,笑声清脆。 月池见状不由露出笑意,然后就听河边有人唤道:“李贤弟,在这儿!” 月池一眼就看到了谢丕戴着的四方平定巾,忙和时春一块走过去,就见小码头边系着一座小艇,月池一见这么小的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