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山间树林阴翳,阳光也渗透不进来。 比起外头暖烘烘的太阳,这林间就显得极其阴冷。 云间月有些冷,刚哆嗦一下,容玦就往她身边凑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里:“你上折子道江南总督同山匪勾结,恐贪污的钱财都在山匪手里。” 这些事情都是江南总督不堪折磨,自己亲口招认的。 云间月只是叫人重新拟好折子,修改一下词句,方才叫人给皇帝送去,安全起见,她还暗中叫人给容玦送去一份。 不出所料,她明面上给皇帝送去的那份假消息被人劫持,半道上就杀了送信之人。 好在暗中有容玦的人另外将真正的折子送回京城,否则恐怕一直到他们回京,皇帝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如果回京的路上,他们再出点意外,皇帝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怎么?”云间月没将人推开,只是有些不舒服的挣扎几下,“你要带着本公主这个累赘,独自进山剿匪?” 容玦按着她的肩,不许挣扎,顺手揉揉她的头,道:“官方意思是你大皇兄出面剿匪,本侯只负责带兵到江南。只是你大皇兄眼下这病弱没人模样,别说剿匪,只怕还进这山头,还去半条命。” 云间月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道:“他没你说得那么娇弱……所以你是想提前来看看地形?” “我家相思果真聪明。”容玦黑亮如星辰的凤眼一眯,半真半假地笑道,“这山易守难攻,若不寻制高点,先发制人,便是我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将其拿下。” 云间月瞧他一眼,没出声,眼底却带着些挣扎。 容玦只当不曾看见,摸摸她的头道:“许久不曾带兵,有些手生。何况那些也不是我自己的人,用起来难免没有之前那般得心应手。”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离开林子,绕到小路上。 这条小路格外险峻,一边就是悬崖峭壁,稍有不注意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容玦走在外侧,一心二用,一面仔细护着云间月,一面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忽然,他脚步一顿,面色沉了下来。 云间月看他一眼:“怎么?” 容玦没出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一揽云间月的腰,带着她飞掠到一小山包后面去。 云间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被容玦按住脑袋压在身下——与其说是压,倒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到底怎么了?”云间月皱眉,低声问道。 容玦凑上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有人。” 两人离得格外近,容玦说话时,吐出的呼吸便尽数喷洒在云间月耳迹,黏黏糊糊的,十分怪异和不舒服。 云间月小弧度地挣扎一下,有些想拉开距离。 奈何容玦就跟没发现一样,按着她道:“别动。” 实在无法,云间月只好忍着各种不舒服,在他怀里直挺挺地僵直成一根棒槌,硬着头皮装得若无其事。 这时,方才他们站过的地方重新响起两道脚步声。 其中有道脚步声很稳,像是在常年在这山间行走,m.XIape.com